第七十章 送给世界的新年礼物
礼花在空中绽放，在曼哈顿的天空上变成各种形状，一对对情侣漫步在热闹的曼哈顿街头，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去考虑，拿着刚刚出炉的面包，走到时代广场的大光幕前，恰好到了泰拉历一千零九十九年最后一分钟的倒数，广场上人山人海，脸上流露出兴奋与祈愿神情的年轻人们，都注视着光幕上不停变化的数字。
情侣们相拥在一起，人群驱散了寒冬之意，男孩小声和女孩说着情话，女孩害羞的伸出手来遮掩住自己的脸颊，彼此依偎在一起。
浣生站在大会堂内，看着后方光幕上的数字正在悄然的变化着，代表大厅那个巨大的玻璃之外，绽放着无数的礼花。
伦蒂尼姆的总统办公室内，克伦威尔正端着一杯红酒，窗外的礼花映着他的脸，带着极为愉悦的笑容，对着那些礼花举起了酒杯。
“敬我们的未来！”
切尔诺伯格的街头也热闹非凡，大概是去年的时候渡过了一个惨淡的新年，今年来发泄一样，不管是外城还是核心区，街头都挤满了人，城市的最上方也绽放着礼花。
塔露拉坐在行政大楼最顶层的办公室里的那个座位上，手里抱着一个长长的枕头，上面像是有人的模样，她看着窗外的礼花，抱得更紧了几分，修长的腿慢慢地拿了上来，橙红色的眸子印着外面的梨花，像是一个落寞的孩子。
行政大楼的楼顶正站着一个人影，十二月的寒风吹着女孩黑色的长发，礼花照亮了她绝美的容貌，她笑了笑，长长的袖子从眼前拂过，遮住了她的面庞，再次出现时，已然变得普通起来，只是依然格外的清秀，尤其是那一双眸子，更是让人觉得格外的可爱。
她轻轻地踮起脚，身体向前倾去，然后落下，逐渐化作一个小小的黑点，然后消失不见，下边热闹的街道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清秀的炎国少女，在拥挤的人群之中，学着他们看着天上的礼花。
洪堡国会大厦顶层，爱国者站在奥托的身边，微微地仰起头，红色的眸子在礼花下面显得有些黯淡。
“谢谢你。”爱国者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在礼花爆炸声之下个格外的清晰。
奥托笑了笑，看着天空之上礼花，摇了摇头，“这又什么能谢，我不过是做了一个顺应时代的决定而已，你应该谢的并不是我，而是你们的那位长官。”
爱国者想到了那个许久未曾见过的年轻人，干干的笑了两声，有些感自嘲地说道：“我花了几十年要做的事，倒是不如他几个月的成果。”
“不是时代造就了他，而是他改变了时代。”奥托背着手，浑浊的眸子里倒映着绽放的礼花，平静地说道：“旧时代的幽灵带来了旧时代的璀璨灯火，点燃了新时代的开端。”
“我已经很老了，和还在壮年时期的你不能比，不过我身处的位置更高，也让我看到了更多的东西。”奥托的声音带着老年人独有的沧桑，“所以我也想要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见到矿石病能够被消灭的一天，不过全部被消灭的那一天是见不到了，更不用说天灾消失的时候。”
爱国者听着奥托的话，赤红色的眸子明灭不定，心中更是震惊无比。
“那你可得多活几年才行。”爱国者说道。
奥托侧过脸来挑了调花白的眉毛，笑着说道：“我又不是你，我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山羊是恶魔的化身，但是很显然，我并不是萨卡兹，你应该能够看到那个时候，到时候记得在我坟前说一声就行了。”
奥托大笑了起来，一如几十年前与爱国者说话的那个夜晚。
爱国者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好！”
罗斯大城，浮士德把手上的面包交给梅菲斯特，看着他有些没精打采的样子，轻轻地拍了他的后背，开口说道：“打起精神来吧，要是你不想在这里待下去的话我们就一起跑掉吧。”
梅菲斯特接过浮士德手上的面包，看着天上的礼花，自言自语道：“我们那个时候到底是为什么要吞下呢个源石呢.....”
少年落寞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然后迅速被爆炸声掩盖。
“十，九，八，七.....”随着巨大光幕上的数字变化，时代广场中的人们开始大声地倒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震动着那些飘下来的雪花。
“三！...二！...一！”
数字终于归零，泰拉历一千零九十九年就这样踏出了它的最后一步，在新年的秒针迎接着无数人的欢呼与广场上的彩带，新年的钟声也在秒针指到12的那一刻开始敲响。
“新年快乐！”
“1100年快乐！”
“十一纪快乐！”
人们兴高采烈的挥动着手中的围巾或是帽子，吹响着喇叭，为新年的气氛增添热闹的噪音。同行的伙伴们开始互相用报告，那些不认识的年轻的男孩们更是接着新年的气氛，开始勇敢的拥抱那些并不认识的女孩子。
雪夜中的营地里士兵们端着刚刚出炉的罐头，抹着迷彩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奥托挥了挥手，转身朝着回去的方向走去。
“走了？”
“走了，回去看电视哩！”
爱国者也转身跟了上去。
塔露拉把脑袋埋进了抱枕里，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响起，清秀的炎国少女咬了一口刚刚买来的地瓜，听着耳边的终身，眉眼弯了起来，就像是头顶的月亮一样。
克伦威尔放下酒杯，打开了电视，切换了到了秘密路线的联邦频道，走在街道上的浮士德梅菲斯特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静静地听了一下钟声，然后消失在人群之中。
浣生吐出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了一眼整个大会堂，大会堂里的信号接通了联邦电视台，联邦电视台正在做新年问候的明星忽然消失不见，换成了一位十分眼熟的新闻主播。
时代广场的上的人们将疑惑投向了光幕。
那位女主播神情略显慌乱，说道：“现在插播一条新闻...”说出这句话之后，良好的专业素养让这位女主播马上平静了下来，“一条来自可靠消息来源信息被证实....”
哥伦比亚联邦电视台的新闻并不经常有突发新闻的插播，更不用说在新年的特别时刻进行插播，毫无疑问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时代广场上的人们都安静了下来，略带一丝不安地看着巨大的光幕，听着新闻女主播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新闻女主播的声音有些急促，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在临近新年的最后时刻要把自己找回来了，却并未告诉自己为什么要加班的原因是什么了，她的眉眼之中有着难以掩饰的震惊，却并非是担心，整个泰拉看到这次新闻插播的人们，心里充满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消息，会让联邦电视台的主管，在第一时间做出了进行插播的决定。
“就在泰拉历1100年1月1日0时，泰拉联合召开O6联合大会，各国代表已经抵达泰拉联合总部的大会堂，泰拉联合秘书长李小明表示，本次06联合大会通过了109A（I）号决议，将由O6议会成员国联合《泰拉国际感染者公约》的主要提出成员，独立城市切尔诺伯格共同签署这一份《泰拉国际感染者公约》，以下是泰拉联合总部大会堂传来的直播画面。”
时代广场的人们，不可思议地看着光幕上的画面。只见各国的代表，在大会堂讲台后方的泰拉联合徽章之下，一个个上去在那一份公约上签下了自己国家的名字，他们看到了极为熟悉的联邦安全顾问奇福，炎国穿着一身古装的蓝发少女，维多利亚的金发少女军官，高卢的漂亮伯爵，莱塔尼亚的中年少将，以及最后上台的那个年轻的男子。
整合运动的最高长官。
浣生在条约上写下了切尔诺伯格以及自己的名字，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摄像机，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从讲台之上走了下来，李小明走了上去，开始宣读《泰拉国际感染者公约》
“鉴于对于泰拉矿石病感染者的固有尊严及其平等和不移权利的承认，乃是世界自由，正义与和平的基础，鉴于对于感染者人权的无视和诬蔑已经发展为野蛮的暴行，这些暴行玷污了现代文明之中人类的良心，而一个感染者享有言论和信仰自由兵免予恐惧和匮乏世界的来临，已经被宣布为一个普通感染者最好的愿望，鉴于为使感染者不致迫不得的而铤而走险对暴政和压迫进行反叛，有必要使其权利受法治保护，鉴于有必要促进各国友好关系的发展，鉴于各泰拉联合成员的公民已经在泰拉联合宪章中重申对他们对基本人权，人格尊严和价值以及平等权利的信念，并决心促成较大自由中的社会进步和生活水平改善，鉴于各会员国已经誓愿同泰拉联合合作以处境对感染者人权和基本自由的尊重和遵行，作为所有拥有感染者公民的国家努力实现共同标准，以期每一个人和社会机构了解这一公约，努力通过教诲和教育促进对权利和自由的尊重，并通过国家和国际的渐进措施，使这些权利和自由在签署会员国本身公民及其管辖的领土的公民中得到普遍和有效的承认和履行。”
“第一条，矿石病感染者将作为正常公民一样，享有其所有的权利....”
“第二条...”
作为秘书长的李小明平静地宣读着公约里的内容，每一个条款就像是一颗巨大的石头，砸进泰拉这个小小的水潭里，引起无数的波澜，消息从网络上传播出去，引起了整个泰拉的注意，公约要完全读完需要一段时间。
而现在整个泰拉都在看着哥伦比亚联邦电视台，国家元首，无数的感染者也正盯着电视的画面，看着泰拉联合秘书长一条一条的读者国际感染者公约的内容。
从来都没有任何感染者敢去想过这样的事，他们从来都没有奢望过能够继续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下去，而今这一个条款则成为了一个可能，他们身处与千年的黑夜之中，而在千年和百年交汇的地方，出现了黎明。
曾经给与他们反抗的希望，而后失望的整合运动再一次做到了所有感染者们不敢去想象的地步。
光幕的新闻画面中，浣生正在和O6议会的代表互相握手，然后轻轻地拥抱，同时电视台新闻主播的画外音，一直在不停地响起：“我们不知道泰拉联合是什么时候起草联合了O6议会的五个成员国起草了这一份感染者公约，但根据白宫的总统办公室发出来的新闻通稿称，奇福先生此行，确实是代表了总统先生，前往这次O6联合大会，签署这一份感染者公约。”
“据最新消息称，六方已经就协议的具体细节商议了超过三个月，而在协议签署的同一时间，白宫总统办公室新增高级官员感染者安全顾问，而担任这一职位的正是整合运动的最高长官浣生。”
“泰拉联合秘书长办公室，白宫，炎国皇宫，维多利亚总统府，莱塔尼亚国会，高卢最高议会在同一时间共同表示，在条约签署的同一时间，《泰拉国际感染者公约》在各自领土内生效，同时各国发言人声称，此条款一定会满足整个泰拉的要求。”
“根据本台驻哥伦比亚特区记者称，奇福先生于九月份，就已经离开首都特区，只是没有人意料到，这是为了这次签署公约而前往了新约克郡。”
“据专业人士分析称，O6议会之所以在同一签署公约，并且表示在公约签署的同时在国境内公约就生效，是因为各国在矿石病的研究上取得了巨大的进展，哥伦比亚联邦莱茵集团工程部于透露出，从九月份开始就在为研发某个仪器而准备，总所周知，莱茵集团是整合泰拉最大的矿石病药物发行商。”
“最新消息，由O6议会共同投资的第一联合研究所召开发布会，第一联合研究所副所长，莱茵集团技术总裁奥利维亚·赫默在发布会上宣布，第一联合研究所针对矿石病的解析进入最后阶段，同时表示，第一联合研究所已经掌握矿石病的良性变异引导技术，目前正在一期临床阶段，并且特意说明，第一联合研究所有望在十年之内，彻底解决矿石病。”
整个泰拉安静的听着新闻的人们，在这时终于爆发了一阵喝彩声，无论是哪个国家的人都是一样的，不管是感染者，还是普通人，在原本疑惑的联合大会带来的震惊之后，迎来了一个巨大的惊喜，由不得人们不发自内心的欢呼雀跃。
这一刻，无关国家和种族，他们仅仅是作为一个人，为这个消息而感到开心，不管你是什么人。
“莱茵集团的发布会表明，O6议会正在为处理感染者以及矿石病的问题做最后的准备，而他们已经结下了丰硕的果实。矿石病将不再成为无法治愈的疾病...”光幕上的新闻女主播，看着镜头，微笑着说道：“毫无疑问，这是泰拉历一千一百年，由泰拉联合以及公约的签署成员送给这个世界，最好的一份新年礼物。”
听着四周的欢呼声，各个国家的人们高呼着统治者的尊称，浣生站在大会堂那块巨大的玻璃之前，看着那些聚集在泰拉联合总部的人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望向遥远东方，自言自语道：“旧时代的幽灵会带来新的时代，你说对吗？”
荒原之上星光照耀而下，整个罗德岛也沉浸在欢呼之中，因为那一个发布会而感到由衷的开心，阿米娅看着新闻的画面，难掩眉眼之中的喜悦。
从切城事件到现在只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已经半年毫无动静的整合运动居然在新年的时候做到了这件事，那个公约是罗德岛一直想要实现的目标，但是以一个制药企业去实现那个目标还格外的遥远。
凯尔希摸了摸阿米娅的脑袋，笑着提醒道：“我知道你很高兴，也在疑惑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人会做切城的事，不过现在还是快去睡吧，新年已经过了哦。”
“那明天医生会告诉我吗？”阿米娅有些不舍的把平板递给凯尔希，有些可怜的问道。
“当然会告诉你，不过你要现在就去睡觉哦。”
“那，凯尔希医生晚安，你也要早点睡哦。”阿米娅对着凯尔希做了个道别的姿势，转身回到了舰内，凯尔希独自一人站在甲板上，吹着和去年一样的风。
“看起来我们要做的事被人抢先了。”临光的心情是格外的愉悦，她走到了凯尔希的身边，有些感慨的说道：“那个时候看着他在龙门，还以为他要成为恐怖分子了呢，现在想想，我的脑袋确实不怎么灵光，凯尔希医生应该在当时就提前想到了吧？”临光转过头看着凯尔希，笑了起来，想知道凯尔希会怎么回答。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坏人，不过是个仅存下来的幽灵。”凯尔希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我也没想到他居然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临光不明白凯尔希前半句的意思，只是笑了笑，开口道：“不过这确实是一个送给世界最好的新年礼物了，难道不是吗？”
“我觉得也是。”凯尔希耸耸肩，转身朝着舰内走去，“来陪我和几杯？”
临光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去，走到了凯尔希的身边，在新年的第一天能够得到这样的消息，真的非常高兴。
（本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