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博弈
对于陆一鸣非精炼师公会的身份，其实肖扬早已确定，不然也不会来找他。
但陆一鸣一副对精炼师行业根本不怎么了解的样子，着实让肖扬惊讶不少。
他的表现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平常人，并不像是一名精炼师。
“一个连精炼师行业都不懂的人是怎么成为精炼师的？”
肖扬的疑问很多。
但他没必要向陆一鸣向询问。
毕竟在国家面前，没有谁不是透明的。
眼前这少年十六年的成长轨迹，肖扬甚至能够准确的说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陆一鸣所经历的事情，陆一鸣从出生到现在所接触的任何人，不会有一丝误差。
而触及到核心问题的，譬如他如何成为精炼师，钴晶矿货源又从哪里来，肖扬相信眼前这个少年说不出几句实话。
肖扬打算试试。
他试探性的问道，“我可以冒昧的问一下么？你是怎么成为精炼师的？”
“啊，我小时候被一个老师傅收养过，他是一名精炼师，我的这些技能就是从他哪儿学来的。”
陆一鸣说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谎话。
“那么你那个老师傅现在在哪儿呢？”
“死了。”
“哦…”
肖扬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那么你师父是精炼师公会的么？”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他很神秘…”
陆一鸣摸了摸头。
“那么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他真的很神秘…”
“很好…”
肖扬硬着头皮继续问下去，“那么你师父的身份背景你了解么？”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陆一鸣觉得自己快把自己摸秃顶了。
“他的确是真的很神秘…”
“嗯，优秀。”
肖扬笑了。
坐在他对面的陆一鸣也笑了。
谁都知道他说的是假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遇，只要不违法，肖扬并不能拿陆一鸣奈何。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开门见山。”
陆一鸣率先打破沉默，咧开的嘴牙齿很白。
其实在第一次出手那把+3匕首之后，陆一鸣便在精炼师方面做了许多功课。
但很遗憾，他所能接触到的所有关于精炼师行业的信息，根本触及不到核心。
所以陆一鸣想要获得关于精炼师行业的核心信息，而这个信息的突破口不在网上，不在老师那里，应该在眼前这个人身上。
肖扬的到来，在陆一鸣的意料之中，计划之外。
“哦？”
“如何开门见山？”
肖扬饶有兴趣的盯着陆一鸣。
以自己的身份，与一名高中生斗智斗勇，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我大概率知道你今天过来的目的，也大概了解你想要的是什么。”
陆一鸣同样站起身来。
这个时候，肖扬惊讶的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谈吐，可不像一个高中生该有的模样。
“但首先我需要你为我提供一些信息。”
两人就这样毫不掩饰的对视着，目光闪烁。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
重新坐回凳子上的陆一鸣，总算解开了内心的疙瘩。
兔国的确没有钴晶矿，起初在网上看到这个消息陆一鸣还以为这是兔国猥琐发育的常用手段，现在看来，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任何一个地方的精炼师公会都属于世界精炼师公会联盟，而世界世界精炼师公会联盟又被四大国所操纵。
四大国死死的控制了钴晶矿的产出与销售。
除了公会内部消化，用于出口的，都有严苛的标准和数量。
因为没有钴晶矿脉，所以兔国的钴晶矿只能靠进口，至于进口的数量，是标准的卖方市场，兔国没有什么话语权。
这其中涉及到的政治博弈可就太多了，总之在牺牲了极大利益之后，兔国才获得了极小数量的钴晶矿进口配额，而这点儿配额，根本不够官方使用的。
又何谈民用？
至于国内民用市场这块儿，则被牢牢地掌控在各个地市的精炼师公会手中。
它们之间相互竞争，却又同属于世界精炼师公会联盟，可以简单地将它们理为世界精炼师公会联盟的子公司，他们掌握着民用市场百分之百的钴晶矿资源和精炼师资源，因此才形成了精炼市场的绝对垄断地位。
所以天库上个人寄售页面，不可能出现个人售卖的精炼战具，而所有的精炼战具出售，只存在于精炼师工会的官方店铺里。
当然，有买卖自然就有二手精炼战具的存在。
不过精炼师公会早料到了这个情况，他们很鸡贼的为每一件精炼战具注入了个人基因密码锁，精炼战具在确定被购买后便会激活这个基因密码锁，除了配对成功的那个对象，其余人根本无法开这个锁链，二手也就无从谈起。
当然这个世界并没有万无一失的措施。
也有一些顶级黑客能够暴力破解这个锁链，但这种情况只属于极少部分，且涉及到了黑市，而且可能破解锁链的代价甚至比重新购买一件同等级精炼战具还要贵，因此并不在正常范畴之内。
所以民用精炼市场，这是一块巨大无比的肥肉。
但兔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块肥肉被外国人把持，却无可奈何，这是兔国官方换区钴晶矿所牺牲的最大的一块儿利益。
目前来看，别无他法。
在了解这一切之后，陆一鸣这才深深地意识到。
系统为自己开启的这个精炼系统，足以对这个世界产生颠覆性的影响！
这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而自己，已然置身其中！
回想着第一次出手暗月匕首，以及这一次险些出售紫光星陨刀，为自己带来了无法估量的危险。
自己很可能已经进入了那些精炼师公会的视野。
想到这里，陆一鸣猛地抬起头，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看到的是肖扬自信的笑容。
“所以，小伙子，来谈谈我们的合作吧。”
肖扬再次坐了下来。
“相信我，官方的手段，远比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柔和的多，也公平得多，官方可以给你足够的保障和公信力，而他们，眼里只有利益！”
肖扬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为这一切，都在他们的方案计划范围之内。
他并不需要担心眼前这个少年是不是真正的精炼师，更不必担心陆一鸣的背后是否存在着一个庞大的利益链条或者组织。
还是那句话，任何人在官府面前，透明的不能再透明了。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在完整而周密的个人履历以及精妙的计算下，肖扬确定眼前这个少年就是一名精炼师，尽管这不合常理，他如何神奇的成为精炼师，钴晶矿货源又从何而来，这是个巨大谜。
但肖扬相信，他们总会解开现在这个谜。
这是源自于官方的自信，不容质疑。
重要的是，这个少年手里有资源，且百分之百不属于精炼师公会，这就够了。
陆一鸣猛地惊起一身冷汗。
自己似乎依然别无选择。
在明白这一切之后他便明白，他只有两条路。
要么和官府合作，要么与精炼师公会合作。
很显然，无论是出于利益来看，安全角度来看，还是爱国主义情节来看，第一个选择无疑是最优解。
想到这里，陆一鸣释怀的笑了笑。
“好吧，看来你们已经把我给分析透了。”
“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