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奖看着这位嘴皮子溜得飞起的程三郎,虽然他离开了长安一年多。
才回到长安不过两个月,但是也听说了不少弟兄们讲起了关于这位程三郎的许多奇葩事迹。
例如他吃过熊心豹子胆,喝过狼心狗肺汤,胆量和智商都变得非同寻常。
而且还会一种十分神奇的医术,据说是传承自那位东汉末年的神医华佗。
给秦大将军开膛剖腹,将身体里边的箭镞取出。
使得那位因为旧疮满身,难再跃马横槊的秦大将军尽复旧观,此番征讨吐谷浑。
秦大将军亦亲临战阵,杀得吐谷浑兵马丧胆不已。
他更治好了那困扰太上皇多年的暗疾。
也在一干太医束手无策的情况下,救下了长孙皇后的性命。
听闻那位在朝会之上突然发病昏迷不醒的柴绍,经过他治疗之后 另外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流言,例如说他给长孙吏部和魏王李泰治过腚眼。
之所以说是流言,那是因为李德奖着实不相信,有谁敢抄着烧红的烙铁往这二位的腚眼里捅。
他更是听到了统大军征讨平定吐谷浑,回到了长安的父亲言及了程三郎派去的四位弟子。
每一个都有一身出乎意料的医术,就是凭着手中那小刀片子,生生地从阎王那里抢救回来了成千上万的将士性命。
就连薛万均与薛万彻弟兄二人,也是被他那些弟子救下的性命。
只是现在看到这位拿白布蒙脸的程处弼,刚刚又被他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
一向桀骜不驯,浪迹江湖多年的李德奖有些不太乐意,闻着那股子夹杂着药味的酒香。
虽然那味道闻起来有些怪,但是是真的香,而且还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爹,我怎么觉得这股子酒香很熟悉的样子,好像你…”
“咳!咳!”露着脚丫子等待着程处弼进行治疗的李靖直接就炸了毛了。
要不是脚丫子太臭,又需要等待程三郎的治疗,他真恨不得一脚尖飞踹到这个孽子的脸上去。
程处弼默默地看了一眼被目露凶光的亲爹给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的李德奖。
又拿眼角的余光扫了下了已然恢复了云淡风轻,满脸慈祥的李靖大将军。
呵呵,不消说,肯定是跟爹一起治口疮的病友。
程处弼手中的棉花棒插进了李靖大将军那糜烂的脚丫间,刹那之间,李靖大将军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起来。
表情似乎变得有些痛快,刚刚还显得有些吊二郎当的李德奖顿时紧张了起来。
“爹,怎么样,你没事吧。我说程三郎你这药…”
“闭嘴!”程处弼和李靖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喝道。
“…”李德奖一脸懵逼地看了眼自家亲爹,又看了一眼这位程三郎。
怎么肥事,总觉得他们俩更加的心灵相通。
喝斥了李德奖之后,李靖紧皱着眉头,半天这才痛并快乐着地喝了一声。“痛快…”
程处弼看着那已经蜷缩起来的脚趾,看着手中那因为李靖突然用力而被掰断了的棉签尾部。
只能无可奈何地抬起了脑袋,拿那棉签尾部冲李靖晃了晃。
“…伯伯,你能不能放松一下。”
看到了那断掉的棉签,看到那被夹在自己脚趾间的棉签头,李靖老脸一红,没有想到自己老几十岁的人还有失态的时候。
“哎呀,老夫这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一时没忍住,下次一定不会。”
“唔…刚刚是老夫走神了,下次一定不会。”
“嘶,疼,好疼,疼得好舒服…咦,哎呀老夫忙着痛快去了,我说贤侄,你这小棍也太不结实了。”
听到了李靖伯伯这位老司机如此推卸责任的话,看着已经断了三四根棉签的程处弼直接就呵呵了。
“…伯伯说得有道理,小侄也觉得下次应该准备一批铁签来制作棉签才行。”
李靖有些不乐意地瞪了一眼程三郎,这小子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尊老爱幼。
要不是瞧在你在替老夫治脚丫治得份快爽快的份上,嘶…好痛,好痛快…
李德奖一脸懵逼地看着亲爹老脸都缩成了一朵残菊的痛苦表情,偏偏又还在那吆喝痛快。
这实在是让他有些难以理解,嗯,虽然他是李靖的亲儿子,但是他没足癣,缺乏体验感和共情。
眼见程三郎不停地往亲爹的脚丫蹭绵花棒,而亲爹双手凭空抓挠又连呼痛快。
思来想去,李德将干脆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屋子,把这里的情况禀报娘亲一声比较好。
“伯伯觉得如何了?”程处弼仔细地将李靖的两只脚的脚丫都仔仔细细地涂抹了一遍后。
让他抬起了双足,看到了李靖的脚底时,程处弼真心的吸了一口凉气,特娘的,真不愧是重症足癣。
脚底的厚皮边沿,也都是那种瘆人的玩意,这种程度的足癣,难怪会让李靖难受成那样。
“伯伯,小侄实在没有想到你的足底居然也这么严重,这些地方想要处理的,我这里暂时没有适合的工具…”
程处弼真心没有想到,处理足癣还需要修脚的工具,失策了。
可是对于那一双脚饱受足癣折磨的李靖而言,经过了程处弼上了药的双脚,感觉那脚丫位置传来的隐隐的灼痛感。
生生将那种痒得叮心的感觉给压制住,整个人觉得舒爽无比,不像之前,哪怕是搓得脚丫子冒血,该痒还是痒。
“…你这药可真管用,现在我感觉我的这两只脚已经舒服许多了。”
“娘亲,就在里边…”李德奖的声音响了起来,程处弼下意识地一扭头。
就看到了一位英气十足,偏又楚楚动人的中年美妇,重要的是这位美妇人身上穿着的是一件艳红色的长裙。
非但让人不觉得俗气,倒觉得与她的气质极为契合。
“娘子你怎么来了…”李靖忍不住瞪一眼李德奖,肯定又是这小子。
但见这位红裙妇人大步入了屋内之后,走到了李靖的身边坐下。
看了一眼李靖那脚丫因为药剂而变得有些斑斓的双足,眼中闪过疼惜。
“夫君觉得如何,听三郎说你一边疼一边喊痛快,这能有效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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