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人就领着弟兄们逛了半天,找了好几家道观佛寺,可都没遇上合适的。”
“后来,就打听到了兴善寺有老肥的一只灵龟,据说是前朝就在寺里呆着的。
高僧日日给出它诵经说法,并且还给它的龟背之上刻下了佛祖心印(万字符),并给它开过光,很有灵性…”
程处弼脸上的笑容一硬,兴善寺,自己好像也隐隐约约听说过。
想起来了,当初皇后娘娘在九成宫生病的时候,太子殿下就蹿去玄都观还有兴善寺都拜过。
嗯,典型的满天救神,满地拜佛,一副病急眼了乱投医的架势。
富叔率领着一票膘肥体壮的家丁蹿到了兴善寺之后,先是扔下了一笔很扎实的香火钱。
然后很认真的跟兴善寺主持讲了道理,他这边在讲道理。
那边膘肥体壮的程府家丁直接捞起了那只灵龟就走。
“…那位主持兴许是觉得,咱们就搞到这么一只灵龟。
怕是不够,又提醒了小人,说是他们兴善寺对面。”
“过了朱雀大街,对面的玄都观,也有一只灵龟,那只比他们兴善寺的还肥。
让小人还了他们这只,直接去拿那只。”
说到了这,管家富叔不禁一乐。“那老和尚还真当小人是傻,小人当然不干了。”
“就说得拿着去比量比量,然后就去了玄都观那边,把那只灵龟也一块弄了回来。”
“公子放心,都是使了钱买回来的,那价钱,买头牛都够了,何况两只龟。”
程处弼抹了把脸,这应该怎么说呢?好吧,啥也不用说了,总之,佛道两家的灵龟都已经呃屁。
自己能咋办,还只死龟回去,岂不是更污辱人?
所以,自己先弄只铜的过去,之后再搞只活的过去,一切都能完美解决,程处弼为自己的急智默默点了个赞。
至于兴善寺那边的灵龟要不要也雕个回去,那是李恪那位浪荡皇子拿的关老子屁事。
刚刚回到了吴王府邸的李恪,一脸洋洋得意,正走在府中,突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对答声。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反正我今日去兴善寺上香,那只开过光的灵龟真没看到。”
“大冷的天,说不定已经躲起来了。”
“真要那样,那位被问到的小和尚,又何必咬牙切齿的说不清楚,啧啧…”
“想不到,眉清目秀的小和尚当时那眼神就像要吃人似的吓死老娘了。”
吴王李恪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回头看了一眼李德拿在手中的那个沉重包裹。
在这个包裹里边,正好有一只龟背上画着佛门万字符的呃屁灵龟。
他可是记得,兴善寺好像就跟那玄都观位于朱雀大街两侧,不过他不乐意跟那帮和尚打交道没去过。
“不愧是老程家,这本事…”李恪呵呵一乐,脑袋一甩,这只龟是处弼兄搞出来的。
现如今都已经呃屁了,我不过是看在它可怜的份上,给它收拾遗骸。
至于其他的事情,那是处弼兄那个糙老爷们的问题,关老子屁事。
想明白此节,李恪的心情顿时好转,继续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着府中深处行去。
只是到得内院,看着这空旷而又缺乏人气的寝宫,李恪不禁悠悠地轻叹了口气。
人生,为何总是如此的寂寞。
“殿下,你这是…”
“来,给本王更衣,一会从侧门出去。”
“府中实在是太冷清了点,现以休息也还太早,倒不如出去走动走动。”
听到了这句似曾相似的话,李德忍不住扶了扶自己的腰,一脸敬佩地看着殿下。
铁器铺掌柜,与那位老工匠二人愣愣地看着玄都观观门那块巨大的牌匾。
二人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看了眼彼此。
“幸好,幸好咱们没有说漏嘴。”
掌柜地抹了把额头上的臭汗,满脸的庆幸。
“当时他自称姓程,我还听到他的亲随叫他三公子,我怎么就那么傻,居然没往老程家身上去猜。”
老工匠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玄都观的灵龟,真是可怜…”
程家人太可怕了,原来玄都观的灵龟居然就是被那恶名远扬的老程家给买走的。
那位程三公子,想必就是长安城的顶流,这两年来,在长安城席卷了一波波话题的程三郎。
幸好方才掌柜的机敏,先是仔细打听,得知强卖走那只灵龟的是程家人,就没再多言。
不然,万一这玄都观知道灵龟已死,万一闹腾出什么事。
这要是那恶名远扬的老程家知道是自己铺子向玄都观泄的底,掌柜的抹了把汗,好害怕,幸好没出问题。
掌柜的与老工匠不约而同地长叹了一口气,离开了玄都观,目光下意识地落向了朱雀大街的方向。
街对面,那是长安城内很有名的兴善寺,前朝兴建此城的时候,这一道一佛,就特地被兴趣成了脸对脸。
就像是特地让这两家打擂台似的,啧啧…
听闻这兴善寺跟玄都观向来很不对付,偶尔还会发生冲突,当然,佛道不两立,这很正常。毕竟大家拜的神不一样。
此刻,兴善寺的主持,呆呆地站在那个灵龟洞口,看着那现如今已然干干净净,连堆龟粪也无的灵龟洞。
不禁两眼微红,低宣了一声佛号。
昔日自己师祖还在世的时候,前往洛阳参加无遮大会之际,路上无意间看到了这只龟奄奄一息。
于是便善心大发,将它救下,之后便带回了兴善寺,后来,师祖觉得这只龟颇有灵性,便亲自动手。
在这只龟背上雕刻了佛祖心印万字符,亲自给这只灵龟开了光…
一直传到了自己这一辈,已然过去了不少的年头,结果,那一天,一帮子膘肥体壮,凶神恶煞的程家人。
简直就像是一帮子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强盗一般闯将进来。
扔了几贯香火钱,就这么,就这么把这只给兴善寺带来了不少收入的灵龟给抢走了。
当时,主持犹记得那位程府的管家皮笑肉不笑的嘴脸,还有那很豪横的语气。
至于仍旧让他切齿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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