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呆在那间专门进行各种化学试验的屋子里边,这里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进出的。
例如像现在,他正在进行的硫酸以及硝酸的制取,这玩意的危险性,那绝对是要人命的。
硝石这个东西,这个时代已经开始进行售卖,主要的买家一般都是道士,那帮子家伙最爱干的事情就是逮啥炼啥。
程处弼自认惹不起,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着试验室步骤来制取。
满意地打量着自己这一屋子的玻璃器具和用水晶切割打磨的器皿,这让程处弼很有成为感。
如果没有玻璃,他也不敢这么搞,毕竟像硝酸和硫酸这些玩意的危险性实在大。
陶瓷之类的器皿虽然也防腐蚀,但是不透明,让人无法直观地看到里边有无异常。
戴着口罩,程处弼开始点燃了酒中精华制作的酒精灯,接下来,就是开始干馏硝石…
屋外,程发与程达则继续拿小动物进行解剖和进行阑尾切除等小手术的练习。
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帮程处弼看住屋外,严禁任何人往里闯。
程处弼安然地坐在屋子里边,反复地看向自己那处方体书写的提取硝酸和提取硫酸的步骤。
一面注意观察着那硝石的变化,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程处弼不知道的是,他已经把大唐的化工业的科技树点歪到了天际。
足足耗费了差不多小半天的功夫,程处弼的跟前,摆放着两个深色的玻璃瓶,一个是绿色,一个是红色。
绿色的瓶子上贴着绿纸,上面写着正规规的字体:硫酸,毕竟这玩意是拿绿矾给搞出来的,所以用绿色瓶子,更便于分辨。
红瓶子里自然就是硝酸,程处弼想了想,还是决定不作死再配制出腐蚀性更加的王水,因为搞出来也没什么意义。
自己只是医生,不是特娘的生化狂魔。作为医学生的程处弼虽然有着着旺盛的求知欲,但是求死欲绝对没有。
硝酸甘油片剂的制取其实也十分简单,将硝酸甘油按比例溶解进酒精里,然后掺入足够比例的淀粉浆,还有糖浆。
这,就是硝酸甘油片剂的完整制作过程,说简单也挺简单,就是太麻烦。
毕竟为了规范,必须跟制作复方丹参片一般,千片起制。
一想到自己为了柴绍,居然做了这么多极有危险些的医学制药工作。
程处弼觉得这个药费怎么也得收个十来贯钱,不然太不划算。
至于硝酸和硫酸,这两瓶极度危险的液体被他藏到了一个除了他自己,其他人根本无法发现的地方。
做完了这一切,程处弼来到了屋外,这才发现,已然天色近昏。
算了,明天自己亲自前往一趟,去给柴大将军送药。
“就这?就十粒?”柴绍看着程处弼递过来的一个指头大小的瓷瓶子,有些懵逼地问道。
程处弼一脸正色地道。
“对,一瓶十粒,而且如果伯伯你打开过瓶子,那么剩下的药的保质期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之后,哪怕是没有用掉,也已经没有效果。”
“你只需要拿一瓶随身携带,只要柴伯伯你觉得自己快要发病,记住第一时间打开瓶塞。
取一粒含于舌下,不是吞服,是含在舌头下面,才能够最短的时间起效,救下你的性命。”
看到程处弼如此严肃的表情,柴绍倒也不敢不放在心中,只能认真地记下了程处弼之言。
“行吧,放心,老夫肯定能刻是你的叮嘱,不会犯错。”
程处弼又拿出了三个小瓶递了过去。
“至于另外这三瓶,还请柴伯伯你把它们你家的冰窑里边去,减少药物的挥发。”
“不过即便这样,等到明年这个时候,记得派人来提醒一下小侄,再给你配制药剂。”
“行,这个没问题,这可是老夫的性命所系,定然会记得住。”
不过还没完,程处弼又像变戏法一般,拿出了四个小瓶子,交给了齐聚于柴伯伯书房的柴哲威与柴令武。
“那个哲威兄,还有令武兄,两位兄台你们也是一人一瓶,也一定要谨记,提醒柴伯伯随身携药。
更要告诉你们府中诸人,一旦柴伯伯发病,他若是取药不及,那你们就要帮他…”
“这两瓶,最好是交给柴伯伯左右的亲随,便于在危急关头,帮柴伯伯服药。”
“贤侄,用不着这么…”柴绍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这程老三一本正经,一边说话一边掏小瓶子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无语之极。
“现在小侄我是一位医者,这是在为了患者的性命负责。这心绞痛发作而不死侥幸活下来,这是极小的机率…”
“不可能永远都能有这样的好运气的。”
程处弼有些不乐意地打量着这位有点不知好歹的柴大将军。
反倒是柴哲威与柴令武哥俩比柴大将军更加的上心,牢牢地记住了程处弼的话。
“放心吧处弼老弟,我爹记不住,我跟我哥也肯定能记住。”
柴绍张了张嘴,可是看到自己这两个娃娃那严肃到不能再严肃的表情,一想到妻子早逝,若是自己再有个什么万一。
最终轻叹了一口气。“好,就听处弼贤侄你的总行了吧?”
“这才对嘛,来来来,柴伯伯,咱们商量一样诊费的事情。”程处弼这才笑眯眯地凑到了跟前道。
“???”柴绍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这位坐到了自己跟前开始搓手指头的程老三。
一旁的柴哲威与柴令武也是一脸黑线。果然…久闻老程一家厚脸皮,老得也就算了,小的脸皮更厚。
“我说处弼老弟,你这么这样?”柴哲威忍不住笑了起来。
程处弼直接不乐意了。“陛下买我的羊奶香皂都给了一贯,你爹收了我的药,难道还能不给钱?”
这话让老柴家三个人齐刷刷地翻了个白眼,哭笑不得看向这位老程家的颜质担当。
程处弼长叹了一口气道。“二位柴兄,柴伯伯,你们不知道,不是小侄脸皮厚,实在是这药太难得制作了。
而且是很强的危害性,小侄可以算是拿命去拚才制出的这种甘油救心丸。”
“成,你说多少?老夫加倍给你。”柴绍呵呵一乐,然后冲柴哲威打了个眼色。
柴哲威嘿嘿一乐,心领神会地轻手轻脚溜了出去。
“伯伯您这么一说,我反倒不好意思了。这样吧,六贯六百六十钱,六六大顺之吉。”
“伯伯你给多了我也不要,就要这个数。”
“成,一会吃了饭就给你。”
“吃饭?”
“嘿嘿嘿,老夫连着放跑你小子几次,今天既然药都带来了,你觉得你还能直着走出去?
老大老二,爹有病不喝酒,你们哥俩替我好好招待老夫的救命恩人。”
“诺!哈哈哈,程老三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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