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愣着做甚,咱们几个也过去…”诺逻赶紧催促座骑朝着诸首领招呼道。
末甲与诺逻交换了一个眼神,顿时明白了这位老兄弟的想法。
就是担心心狠手辣的程处弼与那位老奸巨滑的吐蕃宰相私底下达成什么py交易。
另外几位首领也反应了过来,也学着末甲与诺逻,留下了亲兵,打马前行。
而那位同样随行的朗多大师也策马前行。
琼波邦色策马前行,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对面那十余骑中的程处弼。
至于赶来的那些十余名苏毗诸部领首,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
看到程处弼比划了下,然后身边的十余骑列成了一个横阵,迎面驰来。
赶来的那些苏毗诸部首领则老老实实地跟随于后,不敢逾越。
琼波邦色看到那位身披明光重甲,表情从容不迫策马驰来的程处弼。
想到了之前那些关于程处弼的种种传闻,之前,琼波邦色是不相信的。
可是经历了那个凄惨的血夜之后,特别是程处弼出现的地方,参战的地方,都伴随着有天雷毙敌的状况发生。
琼波邦色已经不敢再把传说当成吹牛逼,这也是为何看到程处弼只率十数骑赶来,他却只敢缩在亲兵的保护之中。
双方的距离接近到了不到十丈,程处弼这才收紧缰绳,勒住了座骑,打量着那一票吐蕃佬喝道。
“谁是琼波大论,还请站出来让程某看清楚。”
程处弼伸长脖子等了半天,只看到了从对面的骑士里边驰出来一骑行到了近前,朝着自己一礼后问道。
“程长史,你说你是奉了姚州都督吴王之命,那可有证据。”
看着这位毛没长齐的年轻亲兵,程处弼身后边的程杰当然不乐意了,直接扯起嗓子厉喝道。
“我家公子要你们大论来答话,居然派个小年轻过来,你们啥意思?”
程处弼看着那位被程杰的怒吼吓得小脸有些煞白的年轻吐蕃骑兵。
眼珠子一转,大概明白了那位贪生怕死的吐蕃大论的想法,只得没奈何地示意道。
“行了,别把这小娃娃吓坏了,杰叔,把那封吴王殿下的亲笔信交给他们。”
“…”那位吐蕃骑兵有些憋屈地伸出了手,从那位膘肥体壮,浓须怒目的程处弼亲兵手中接过了书信之后,赶紧勒转马头打马而去。
琼波邦色打量着这封来自于吴王李恪的亲笔书信,信中的大意就是。
听闻吐蕃与苏毗诸部发生冲突,本王为了高原的安宁,也考虑到了吐蕃赞普新丧,不宜妄动兵戈。
特地遣本都督府长史程处弼为使,前来调停战争,希望双方能够各退一步,就此罢战,复高原之安宁。
二来嘛,程长史将会代表本王,前往吐蕃王都吊唁。
信的内容不多,但是琼波邦色足足愣了差不多小半柱香的功夫,这才回过了神来。
他敏锐地从书信里边捕捉到了几个信息,一个就是,至少姚州都督府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
至少愿意与吐蕃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另外一个就是,不允许吐蕃再继续攻伐苏毗诸部。
前一个消息让琼波邦色心中暗喜,第二个消息却让琼波邦色相当不乐意。
哪怕是来援的苏毗诸部也有数万兵马,但是连战连捷的吐蕃精锐却丝毫不怂。长孙皇后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姿仪,撩起裙摆,快步地朝着大宝殿外疾步而去。
到得殿外,就看到了那辆缓缓行来的陛下的车驾,只是为何,那车驾上四帘低垂?
长孙皇后的脸色微微一白,好在,她看到了小兕子掀开了车帘,从里边探出了头来。
然后兴奋地朝着这边摆动着手臂,然后又回头朝着车中说着什么。
“怎么样,二郎呢?”李渊也匆匆地快步赶到了殿外的阶上朝着那边张望不已。
终究没有让长孙皇后与李渊揪心太久,御驾很快就驰到了大宝殿前,而那些左卫的精锐们已然退下。
这个时候,车帘这才被卷了起来。
长孙皇后目光呆滞地看着御驾之中,躺着的李恪,还有趴着的夫君。
看到了夫君有些不太好意思,甚至是臊眉搭眼地冲自己笑了笑。
李渊这直接不乐意了。“你们父子俩还一个趴着一个躺着,搞什么鬼?”
留了下来的柴绍快步上前小声地进言道。
“上皇,陛下和吴王殿下都受了伤,没办法…”
“受了伤,也没必要这样吧?”李渊又忍不住吐了句槽。
好在柴绍终于解释清楚,李恪受创的是大腿前侧,而陛下受伤的则是大腚。
“…”耳明目聪的长孙皇后差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又气又乐地打量着这对父子。
不想搭理他们,抬手将那小可爱李明达揽在了怀中。
看着闺女那张粉嫩可爱的小脸蛋,刚想要亲上一口,就感觉怀中一空。
“我的小兕子,可把爷爷担心坏了,你没事太好了,你有没有想爷爷啊?”
“…”长孙皇后心中一梗,只能勉强控制住情绪,上前关切地打量着夫君。
“夫君受苦了…”
“有劳观音婢你牵挂了。”李世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趴着的时候,娘子会站着跟自己说话。
李明达也狠狠地蹭了蹭李渊然后奶声奶气转过了脸来,朝着长孙皇后道。
“娘亲,我和爹爹遇上了坏人,幸好遇上了程三哥哥,程三哥哥救了我跟爹爹。”
“哈,老夫果然没有猜错,程三郎,你小子可以啊…”
听到了这话,李渊不禁双眉挑起,朝着程处弼赞许道。
长孙皇后看着那站在人群里边,笑容显得那样憨厚与实在的程三郎。
朝着他感激地微微颔首,又看了一眼还趴在车中的夫君和躺着的恪儿,强忍住笑意。
“好了,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赵将军,搀陛下入殿吧。”
闲杂人等都退下之后,大唐天子与吴王殿下二人都被搀进了大宝殿内。
然后,那张榻上,仍旧是父子俩各占一边,一个躺一个趴…
柴绍扫了一眼这对父子的奇形怪状,强忍着笑意告辞而去。
程处弼可不乐意走,能多欣赏两眼这对父子如此别扭的丑态,就是一种福报。不比上李叔叔坟头蹦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