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其中一个暗藏身份是绣衣的差役,一直在默默地用脑子在记下程三郎与诸人的对答。
可是听到这会子,脑子一乱,差点就直接脑动脉炸裂。
许敬宗眼皮狂跳,求助的目光朝着刚刚进了门的吴王殿下看过去。
就看到了这位吴王殿下抬手一拍额头,似乎想到有什么事情还没解决,径直转身步出了厅门,日!
耳朵边传来了程三郎那中气十足理直气壮的大嗓门。
“作为地方政府官员,写材料这是基础项目,你初来乍动,不熟悉,所以我教教你,赶紧的,我说你写。”
“啊,这…真这么写?”
许敬宗抹了把脸上被吓出来的冷汗,泥玛,好害怕…
感觉自己手中的毛笔,简直比特么的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还要沉重。
一旁的李义府心中暗松了一口气,好夸张的修辞手段,简直就是特么的字字诛心。
不愧是传闻中的《顺溜之百家姓童谣》的作者,自己跟那许老儿顶多算是刀笔吏。。
这位恶名远扬的程三郎完全就是刀笔吏威力加强版的节奏。
许敬宗很想撂笔不干,也很后悔方才自己为什么很装逼的说自己的书法艺术造诣很牛逼。
早知道程三郎这个混帐已经挖了这么个大坑,谁特娘的乐意往里跳。
可现在,自己敢不写吗?面对着这位虎视眈眈的程三郎,想到他爹程大将军一言不合就捞衣挽袖以力服人的场面。
许敬宗觉得自己老胳膊老腿的,还是从心为好。
满脑子里边全是胡思乱想的许敬宗只能听着程三郎之言动笔,此刻的他,
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脑袋完全放空的工具人。
“落款就写:洛阳县丞许…”
当边听边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的许敬宗下意识地将程三郎出口之言尽录于书信之后。
“咦,程洛阳,
这…”
许敬宗还没说完话,
那张墨迹未干的白纸就已经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这什么这,
哎呀,许县丞的书法艺术果然很有造诣,
来来来,李主薄你来瞧瞧,见得是不是相当的好?”
李义府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微表情,
生怕自己绷不住笑出声来,面对着程洛阳的疑问,他自然只能硬起头皮打起了配合。
“许,许县丞的书法造诣,的确远远超过下官,
下官佩服。”
程处弼很满意地拍了拍李义府的肩膀,
虽说是奸臣出身,
啊不…虽说此人未来的升级之路会走上邪道,
点满奸臣技能树。
但是并不妨碍对方的确是个人材,既然是人材,那落自己手里边,怎么也得好好的谨慎思考一下如何利用好这两个家伙。
看到了三公子比划的手势,邓称心憋住笑,赶紧将印章递了过来,
程处弼将洛阳县衙门的大印狠狠地盖到了上面。
这才欣慰地一笑,这代表着大唐东都洛阳政府部门的正式公文。
一扭头,就看到了那许敬宗还在那里目光痴痴的看着手中的毛笔,一脸的追悔莫及。
“那个许县丞,
许县丞?”
谷</span“…”李恪一脸懵逼地看着振振有词的处弼兄。想要开口提醒一下处弼兄你特娘的可是太常寺卿…
不过一想到他还兼任着那东宫左内率副率,
只能悻悻地抿住了嘴。
长孙无忌这位吏部主官板起了脸,淡定而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道。
“不是不合适,
而是就没有你这样的,
一个人,拿着四份卷子过来举荐,
便是本官身为吏部主官,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二人正说话间,周围的那些吏部官员们,纷纷朝着这边凑过来。
哪怕是不敢靠近,
也都会站在远地支愣起耳朵朝着这边张望。
大家都已经知晓了这位程三郎的身份,却没有想到,
这位居然敢在吏部跟自家大佬争执起来,啧啧啧…真不愧是程大将军的亲儿子。
程处弼平静地看着这位冷傲的长孙胖子,就算是国舅又怎么的?
“长孙吏部此言差矣,虽然卷子都是是我拿着,并不代表都是我一人举荐。”
“再说了,我是来寻卢承庆卢郎中的,跟长孙吏部你没什么冲突吧?”
长孙无忌眉头不耐地一皱,虽然就这么多大庭广众之下,跟一个粗鄙的武夫小辈争执实在是有点掉价。
可是这家伙那般模样,着实令人讨厌之极,不把这小子从吏部衙门赶走,那感觉,就如同嗓子眼卡着一只苍蝇般难受。
“本官乃是吏部主官,卢郎中乃是我吏部考功司郎中。
他就算是被陛下委为了今年科举的主考,本官也有权利管辖。”
听到了这话,卢承庆稍松了口气,赶紧摆正屁股,表明立场道。
“不错,本官乃是吏部考功郎中,自然是要奉长孙吏部之言行事。”
看到了这一幕,知道再纠缠下去,怕是事情只会越闹越大的李恪只能凑到了程处弼的身边小声地道。
“处弼兄,咱们要不要…”
程处弼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正在围观的吏部官员,却突然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顿时让长孙无忌不愣,一股子不详的预感由然而生,然后就听到了程处弼这货用不大也不小的声音道。
“懂了,长孙吏部不愧是大唐吏部的主管,不但将这大唐的吏部,给经营得犹如铁桶一般,水泼不进,针插不入。”
“吴王殿下,咱们还是回去回禀你父皇吧,唉…”
“???”长孙无忌脸色陡然一变。这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但问题在于,他程三郎敢这么说,莫非…
“且慢…”心中没来由有些发慌的长孙无忌,忍不住开口低声轻唤道。
李恪听到了长孙无忌开口,只得稍稍顿住脚步,不过他那位斩鸡头烧黄纸的兄弟程处弼却根本不鸟长孙无忌。
对那家伙拿腔捏调的喝斥声根本就充耳不闻,大手一把揽住了脸色份外古怪的李恪的肩膀,一边走一边叹息道。
“看来,长孙吏部是准备连陛下的口谕都要置之不理。
更要将陛下帮晋阳公主殿下挑选举荐的贤才埋没于乡野,可惜啊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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