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一个神秘组织百晓堂现世,各种榜单情报纷至杳来,一时间搅动了十万大山这潭死水,掀起了一阵阵的腥风血雨,勉强能够做到置身事外的,恐怕也只有那屹立在十万大山南北两端的无上宗门天墉城和天星宫了。
即便是十三隐门都没办法避开,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
当姜牧在青云山稳定下来之后,有仔细研究过这个百晓堂的行事风范,从各种隐秘的痕迹里,他发现了一种熟悉感,只是,当时没有太放在心里。
可这段时间,青云宗的一件件事情,距离他实在太近了,越发让他感觉这暗中操纵之人的手段很熟悉。
房间里,方庭未晚与李颖川正在商议向哪方势力求助。
姜牧则缓缓起身,走到窗口,看着庭院里枝繁叶茂的大树,思绪漂浮不定,仿佛穿过时间长河,一年,两年…
最后,脑海里定格了一个人,
一张嬉皮笑脸的面容,
以及一段阴阳怪气的声音,
“师弟,走,师兄今天赚了一大笔钱,带你去青楼开开荤!”
姜牧的嘴角莫名浮现出一缕笑容,
那个哄骗自己把青春生涯交代在青楼的师兄,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是那么不着调。
“应该不是他吧,你做人不着调,可做事却是滴水不漏的!”
姜牧觉得暗中之人的手段很熟悉,
但是,他不太确定,
因为,他所熟知的那个人,是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长琴峰上。
姬仪与齐先生正在漫步闲游。
“姬小子,就一个苏漾,影响有那么大?大到你要放弃青云山?”齐先生不解道。
“呵呵,”姬仪笑道:“齐先生啊,不是我要放弃,要放弃的是咱们公主殿下好吧,我姜师弟是什么人,你也接触过,王佐之才四个字也是你给的评价。”
“我早就说过,不仅仅是谋夺青云山,谋划整个十万大山,我都将我师弟算计在其中,我师弟是什么人,算计他,有那么容易,要是正真有那么容易我也不至于当年要撸着袖子和他打一架才当上师兄了。”
“和我师弟这样的博弈都是一件很难取胜的事情,更何况把他放在我的计划里,必须得步步为营,稍有不注意就会满盘皆输,齐先生,您是经历过那种一子落错,山河倒退的事情的,我的话你应该明白!”
齐先生皱了皱眉头,脑海里想起了十年前魏国的宫廷政变,点了点头,道:“也对,当年若不是我一念之差,也不至于带着公主流落十年!”
“对嘛,”姬仪踩着一双破烂布鞋,脚跟都露在外面还沾了不少泥,双手环抱着一壶酒,说道:“本来,按照我的计划,是让罗曼笙派人去刺杀方庭未晚,并不需要成功,只需要让我我师弟紧惕。”
“我对他的性格很了解,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他会怀疑罗曼笙背后有人,但他绝对不会说出来,而是会带着方庭未晚躲起来,谋而后定。”
“那么,天行峰李颖川就绝对不会有逃生的可能,到时候,直接宣布李颖川身死,利用庞则铭把祝令博和李颖川的死都栽赃给方庭未晚,罗曼笙就能够顺顺当当的当上宗主。”
“可如今,苏漾出现,以我师弟的才智,第一时间就能看破这并不高明的计谋,自然而然,李颖川得救了,计划也就破灭了。”
齐先生皱了皱眉道:“就这一步,似乎并没有太大影响吧!”
姬仪笑了笑,说道:“李颖川不死,我们是没办法栽赃给方庭未晚的,即便我们强行栽赃,我师弟这时候也不会带着方庭未晚离开,而是会拉上李颖川,与罗曼笙对峙!”
“不论结果如何,罗曼笙还想当上宗主都不太可能了,要知道,青云山忠诚于祝令博的人可不少,您放心,我师弟不会给我们任何支援罗曼笙的机会,当然,我们一援助,罗曼笙也就输定了…所以,先生,您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让早做放弃青云山的准备了吧,到时候,别为了一个青云山,把百晓堂拉到明面上来,天星宫天墉城能允许百晓堂搅风搅雨,但绝对不允许一个有野心的百晓堂存在。”
齐先生顿时语噎。
姬仪又说道:“按照我原本计划多好的,让我师弟在暗中谋而后定,我们轻轻松松拿下青云山,然后借着青云山的名头捉拿方庭未晚,成功掩盖住百晓堂的痕迹,再下一城,呵呵,顺带杀了姜子白,啧啧啧…”
齐先生自然听懂了姬仪是在暗讽秦青落,便开口道:“殿下也是性情中人,保护了十年的护卫常七死在姜子白手中,她也是报仇心切嘛!”
姬仪嗤笑一声,说道:“若真是如此,我到也就认了,至少证明公主殿下是个性情中人,跟着这样的人一起谋事,也能讲个义气,可我就是怕咱们公主殿下更想的是做给我看吧!”
“是觉得我这段时间掌权太过于集中,做事情也太过于独断专行,嗯,是该敲打敲打了,哈哈,齐先生,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该被敲打敲打了?”
齐先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来。
姬仪大笑着往前走去,说道:“齐先生,要不,你出手吧!”
齐先生无奈道:“我要是出手容易留下痕迹,到时候面对朝廷大军,可比十万大山更麻烦了。”
姬仪耸了耸肩,道:“既然如此,何必又防备我出手呢?”
齐先生叹了口气,道:“此事,是殿下不对,我会给你一个交代,这青云山…”
“放弃青云山,是我给的交代,呵呵,敲打敲打我姬仪吧…”
“姜公子,风大,你还是别站在窗边了。”
谭之瑶拿着一件披风给姜牧披上。
姜牧微微一笑,突然问道:“谭小姐,你觉得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会不会犯低级错误?”
“可能的吧,”谭之瑶说道:“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或者,他故意犯错也说不定啊!”
“故意犯错!”
姜牧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于别人是错,于自己或许是对,
每个人想要的目的不一定都是一样的。
姜牧眉头一皱,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