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尔示意他们听从安排。
点一支烟,目光落在被外套遮盖住的恐怖人偶上。
依据纽卡市流传数百年的都市传说。
那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镜中杀人魔,经常喜欢使用这种手法,制造出血淋淋的‘艺术品’。
不过传说毕竟是传说。
缺乏有力证据的考证,所以只能猜测。
此外。
柯尔认为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镜中杀人魔不止一个,或者说,比起活生生的人,存在于非正常世界的‘它们’,更像是某种语焉不详的超自然力量集合体。
并非物质世界,抽象成人格的实体杀手。
邪教徒?
地狱邪神?
还是...
这桩两百年的悬案,就像一个被层层黑布笼罩的铁笼,尚未解开迷雾之前,无人可以断言。
现在还有另一件棘手的事情。
虽然柯尔现在拥有以太感知与以太重构的特质。
但对所谓的‘镜中世界’,无从下手。
神秘学范畴内,物质世界与非正常世界除了特定的交点。
彼此互不干涉。
如同两条平行线。
在猛鬼街世界,他可以依靠入睡,或者接近某个沉睡的人,使用尼莫萨恩提灯,进入梦境世界。
在纽卡市。
缺乏有效媒介与通道的情况下,就算拥有尼莫萨恩提灯,柯尔也很难接触到非正常世界。
先前坐车时,后视镜的微笑。
直到现在,柯尔也无法确定真实发生过,还是他的错觉。
如果目睹到镜中世界的超自然力量。
以他对非正常世界的敏锐感知,必定会察觉到什么。
可惜,除了那股腐朽味道,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想到这里。
却见哈迪拿着一只鞋子,和奇恩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语气急促道,“头儿,我们在格哈德宅邸的后花园发现了这个。
好像是卡尔脚上的那只。”
亨德里克听到声音,急忙走过来,把鞋子拿在手里,眉头紧皱。
沉默了好一会,说道,“如果是雨果,可能这是他的恶作剧,但如果是卡尔...坏了!”
扔下这句话。
完全不顾街道上行驶的汽车,一路狂奔到街对面,拿着鞋,大喊卡尔和雨果的名字。
可惜除了路人投去的奇怪目光,无人回答。
“混蛋...”
哈迪站在柯尔身边,吞咽口水,神情难以置信,“头儿...该不会,那两个家伙,在我们眼皮底下被...”
奇恩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1717年6月13号,灰狼行动队在纽卡市调查的时候,发生过同样情况。
所以,不能排除卡尔和雨果被镜中杀人魔带走的可能。”
维拉似乎是第一天认识这位腼腆的大男孩,惊奇的看着他,“真的?”
哈迪裹紧大衣。
“奇恩可以过目不忘,维拉小姐。”
四人走过马路。
亨德里克的把鞋放在窗台上,对柯尔说道,“如果这件事是恶作剧,我绝对要上报审判法庭对他们严惩!
以为这里是自家的后花园吗?!混账东西。
下次...”
柯尔眉头紧皱,示意他不要说话。
在众人奇怪的注视下。
推开房门,快步向后院走去。
站在一株花卉旁,抬头看一眼天空,然后俯身抓一把泥土。
“哈迪,那只鞋,你是在这个地方发现的?”
小个子点头道,“没错,就是你现在站的那个位置,头儿...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沉默一会。
柯尔说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面色大变的事实。
“那东西,刚才来过。”
哈迪勉强笑一下,说道,“这种玩笑一点都不...”
亨德里克急忙走过去,目光扫一眼被柯尔捏在手里的泥土,表情非常严肃的说道,“柯尔·沃克先生,作为行动队长,你得为你说过的话负责。
你真的确定,那东西来过?”
吩咐哈迪拿一个杯子过来,把土装进去。
柯尔说道,“先前我告诉过你,这座城市被飘荡的死亡与腐朽所笼罩,靠近这座房子的时候,那股气味突然变得非常浓烈。
我现在站的这个位置,是气味最强烈的地方,不过一直在减弱。”
说话的同时。
在众人更加震惊的注视下,柯尔凭空取出尼莫萨恩提灯。
如同变魔术一般神奇的手法。
差点惊掉他们的下巴。
“头儿,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柯尔冷漠道,“过来站在我的身边,没有我的命令,不要乱动,明白吗?”
亨德里克没有多说什么,靠在柯尔身边。
其他人也纷纷走过来。
在气味即将消散的时候。
柯尔扳动气阀,指向‘观察者之眼’刻印。
下一刻。
一个身材极为高大,脑袋是骷髅羊头,身着黑袍,一手持镰刀,一手持钩锁,形如告死使者的模糊身影。
犹如波动水面上的倒影。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闪而逝。
其后。
灯芯的橘色光芒迅速暗淡,气阀弹回初始位置。
一时间。
后院气氛陷入极为压抑的沉默。
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哈迪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那东西...就是镜中杀人魔吗?”
亨德里克面色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只有奇恩双手抱胸,紧紧皱着眉头,低语道,“骸骨山羊...黑袍...死亡失乐园?”
确定无误后。
抬头说道,“队长,如果我没有记错,有一首古代诗文,描述过这样的装扮,二者简直一模一样。
原文是...”
他话没出口。
就被亨德里克死死的捂住嘴,警告道,“这里是纽卡市,奇恩,绝对不能把原文念出来。
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松开手,奇恩说道,“好吧。”
第一次遭遇这种诡异,不可言述的状况,维拉强装镇定,说道,“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把这件事向总部汇报,还是...”
奇恩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欲言又止。
亨德里克见他唯唯诺诺的样子,无奈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只要不念出那首诗的原文。”
揪住额前的棕色卷发,似乎非常紧张,奇恩努力平复心中的恐惧,说道,“各位,有一件事,关于死亡失乐园那首诗。
如果里面的诗文都是真的,我想,我们可能无法活着离开纽卡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