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此生若再无萤火,我便是你唯一的光
寂静的山林间，忽然传出一阵异动。
一道黑影从虞墨染的面前的枯叶堆上掠过，速度很快。
起初，她被吓了一大跳，情不自禁朝后倒退了两步。
掏出手机打开电筒模式，朝着那头照了照。
才发现了一只毛发呈灰黑色的野兔。
当光亮一打过去的时候，兔子受到惊吓，再度逃窜。
发出‘沙沙’地声响。
逃远了。
“…原来，只是兔子。”她轻轻拍着胸口，热腾腾的白雾从小嘴中被呵出。
“是因为，声音太大，吵到，兔子先生了吗。”
“也有可能，是兔子小姐呢。”
她嗫嚅着喃喃道。
可就在下一瞬。
惊况突发！
因刚才被兔子惊吓到慌张后退两步，虞墨染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一脚踩在了山路的边缘。
脚下便是泥泞稀疏的斜坡，因大雪融化过后，水渗透进了土壤中。
使得这边缘地带的土幔松散无比。
“嚓…”
“咯嚓…”
细微的土壤流沙，从山路的边缘扑簌下坠，在这安静的落针可闻的冬夜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但这可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相反。
它往往预兆着极度的危险！
“——轰——！”
终于，陡斜的土坡再也承受不住八九十多斤的重量悬停在一个点上。
崩裂，就在一瞬之间！
“啊…”虞墨染眼瞳微微轻缩，身体朝着山下坠去。
这里是半山腰的垂钓点，下方是冰冷刺骨的湖水。
这里是猫咪王子的葬身点，因为此前它就是在这里救下的自己。
这里…很快也要成为自己的葬身点了吗…
嗖！！
一道黑色闪电在山林间如奔雷般穿梭。
速度被催动到了极致，震荡出一袭狂风。
一根柔软的尾巴缠绕上虞墨染的脚踝。
女孩纤细的脚踝盈盈且不堪一握，被猫尾紧紧缚住！
手上因身体失衡而晃动的电筒光，探照在了斜坡上。
在那里。
蹲着一只通体漆黑的猫咪。
正在死命的用尾巴缠住她的脚踝，奋力朝上拽去！
“猫咪王子…不，是猫咪，前辈…”
两者的形象在女孩的沉甸甸的眼皮中，几乎合二为一。
但是啊…
“它们本身，就是，一体吧…是转生呢…”
虞墨染感觉自己在半空中飞行。
失衡的身体，宛若铁饼运动员赛前热身的转体一周般，在半空中横向旋转了半周。
然后狠狠摔砸在了泥泞的山路路面上。
眼角余光顺着手机散发出来的亮光。
却看见那只黑猫因惯性的缘故，与她来了个位置对调。
“猫咪前辈…被甩飞，出去了…”她顾不上娇嫩脸蛋上沾染了的泥泞，直起身子呆呆的盯着那个方向。
那个在斜坡之下，潜藏着冰冷刺骨湖水的方向。
“噗通——！”
一声落水声，伴随着四溅且无法真切洞察到的水浪。
时间仿佛被静止了一般。
虞墨染的眼皮在此刻完全的睁开。
瞳孔深深颤栗不已。
猫咪王子，为了救她…落入水中而亡。
而现在，猫咪前辈也为了救她…
脑海中一幕幕的记忆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快速闪烁。
泪水在瞬间疯涌而出。
唇瓣颤抖的不成样子。
“不…不要…”
“该死的人…是我啊…”
“一直…一直…”小手紧紧的攥着胸口的衣服，隐隐发颤，“该死的人…一直一直…都是…我啊…”
她的眼神里映满了浓郁恐惧。
歇斯底里的绝望尖叫，惊彻于整片幽静的山林。
“不要！！！！！！！！！”
“呼…呼…”
急促的呼吸声伴随着一丝因寒冷而不由自主的颤抖。
秦凡穿着单薄的衣物，在这仅有几度的林间冬夜里，尤其是本就单薄的衣物还被冰冷湖水里里外外浇透，寒意刺骨。
还好他的体质特性与猫身共享，冰冷仅仅只是是皮肤上传来的触觉体感。
但是躺在他面前的女孩，显然就没那么顽强了。
秦凡自己其实落入水中，即便没有水性，一时半会也不会被淹死。
且不说仓库里的已鉴定能力卡中，有一些帮助他暂时规避水的能力。
单靠从石头上窃取来的静止本能，也能让他在短时间之内处于无敌状态。
可让秦凡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是。
这个笨比妹妹，在如此寒冷的冬夜。
还身穿着一身棉袄的情况下。
居然会直接朝着相距几米之高的湖面，一跃而下。
“就为了救我？”
“真的是弱智，如果我只是一只普通的猫，你现在死八百回了！”
秦凡暗骂一声，脸色格外的阴沉难看。
虞墨染现在的状况很不好，棉袄里的棉絮在吸饱了水份之后，将她的身体直接往湖底拖去。
几近零度的水温，即便是秦凡在第一时间接触到的时候，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颤。
更别说眼下这个笨比妹妹了。
在落水的一瞬间，她的脸蛋就变得冰冷且僵硬。
压根不会水的她，在水中胡乱抓了两下就没了力气。
秦凡捏碎了仅剩的最后一张幻人卡，将她给强拖硬拽上了湖岸边。
但她在喝饱了冰水后，也陷入了晕厥中。
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浑身无知觉般的抖如筛糠。
她的体温已经降至了危险警戒线。
浑身的血流也因极低的温度而变得缓慢无比，心脏跳动越来越微弱。
取暖，是当务之急。
最好的做法，就是背着她赶紧回到家中，把虞文远夫妇喊醒，马上送医院去。
但在这之前…
至少要维持她身体的热度。
否则，她甚至撑不到自己把她背回去…
秦凡深吸了一口气。
继而，又缓缓呵出缭绕白雾。
握了握拳后，眼神变得坚定了些许。
双手窸窣将她已经湿透的棉袄给解开。
然后是毛衣。
接着，是同样湿漉漉的贴身保暖内衣。
再然后…
秦凡伸手绕过她的后背，冰冷的肌肤触感让他指尖有些发颤。
啪嚓。
一声轻响后，内衣带子也被解开。
柔美的娇嫩之物，跃然初现在他的眼前。
“还不够…”
秦凡咬咬牙。
又将她的裤子褪去。
再接着。
是一条蓝白条纹的遮羞布从她的身上被剥离。
终于，幼齿妹妹浑身一丝不挂的躺在了他的面前。
肉眼所及之处，皆冰肌玉骨，细润如脂。
虽眼下有佳人，玉体横陈，可秦凡已然无心暇顾。
已经沾湿了水的衣物穿着，只会起到反效果。
用力的搓了搓手，待手掌发热发烫之后，开始游离在她那略有些僵硬的肌肤上。
旋即，用力搓揉。
最重要的是胸口的位置，其次是腹部。
腿侧。
旋即，他又将虞墨染的下颌高抬，露出白皙的颈部。
望着她那无意识自颤的嘴唇。
俯身凑了上去。
冰凉。
却带着一丝难以言状的柔软。
温润的热气被缓缓渡进她的口中。
几次人工呼吸后。
按压胸口。
不经意间，指尖掠过了一点嫣红，却如若扰了心弦，乱了人间。
秦凡身躯微颤，屏息凝神。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在反复几次的人工呼吸与胸口按压后。
几口呛进胃里的湖水，终于从虞墨染的嘴中吐出。
她的呼吸稍微平缓了些许，但仍气若游丝，意识还未苏醒。
“这下应该能撑到回屋…”秦凡自忖一声，直接脱下了方才他在忙碌中，因身体燥热而将水汽蒸发至差不多半干状态的衬衫与长裤。
虽薄，但多少能抵御些许的风霜。
替她窸窣穿上后，又轻背在身后。
将原地的衣物全部收纳进了储物栏中。
秦凡在如墨的夜色之下，迅速离开。
“急性脑膜炎，估计是落水时的呛水，水质不够干净，湖内细菌与寄生虫很多。加上受寒所引起的急性风寒感冒，体内抵御力急剧下降，细菌入侵脑步所致…来迟了一点点。”医生放下CT诊断报告书，抬头望向虞文远夫妇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垂怜。
四处都映着惨白的医院。
医生是白大褂，墙是白的，天花板是白的，就连窗帘与床单都是白的。
营造的是一种洁净无菌的氛围。
但在这里，每天都在上演着一念天堂的悲情剧。
“说人话…”虞文远的镜片倒映着白炽灯的光芒，已经看不见眼睛。
但扑簌轻颤的肩膀，没能隐藏他的心情。
从那只黑猫叫醒他们夫妇俩，赶到女儿卧室，看见女儿穿着棉质的睡衣躺在床上，手脚冰凉，额头却滚烫无比。
再到现在他们一路火速开车赶往镇上最近的医院。
仅仅只过去了不到半个小时。
根据诊断结果，自己的女儿溺水并且曾受到过危及生命的低温。
“如果这两天不能醒过来…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我他妈我女儿在家里好好的躺着睡觉！！你他妈告诉我她掉水里了并且受到危及生命的低温？？”虞文远拽起医生的衣领。
一向焦躁的虞母反而成了阻劝的人，将两人分开。
“…很抱歉，但事实的确如此…”医生无奈耸肩叹气，“或许市内的大医院医疗设备更先进一些。”
周日。
云海市医院。
临近清晨。
又一份检测报告打印出来后。
虞文远的老同学，此前帮他检查过自己女儿脑部疾病的那名医生，说出了同样的话。
“…老虞啊。”他无力摇了摇头，“染染这些年体质本来就偏差，这次的情况几乎要了她的命…能在心脏停止跳动前送进医院，简直都是奇迹了。”
虞文远目光呆滞的盯着病床上安静沉睡的女儿。
昨天，她都还乖巧的拉着小板凳，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自己伸手就可以触碰到的地方…
虞母跪地声嘶力竭的恸哭。
虞老爷子老泪纵横的靠在墙上，掩面而泣。
很快，闻讯赶来的101几姐妹，在看见躺在病床上的五妹后，哭的泣不成声。
叶滢本来只是想打个电话问问这两天她家猫的情况。
却不料等来了这般噩耗…
秦凡从叶滢的怀里挣脱，轻轻跃向了虞墨染的床。
“汪…”叶滢正想将他捉回来。
虞文远见此幕，却轻轻伸手拦下了她。
“我女儿小时候…很喜欢一只黑猫。”他好似对叶滢在说，又好似在自言自语。
“但是…她…后来…现在，她的愿望实现了。”他苦笑了一声，“如果还有机会，她能醒过来，看到这一幕，一定会非常开心吧。”
在听完五妹童年的过往后，叶滢的视线也飘向了病床旁。
望着那只轻轻伸出舌头，舔舐着虞墨染手臂的黑猫。
愣了良久，都没能说上一句话。
秦凡近距离的感受着虞墨染孱弱的呼吸与心跳。
他说不上来此时的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悲痛欲绝？
没有。
毫不在乎？
不可能。
昨天都还晃着小脚丫在他鼻尖前扫来扫去的那个女孩。
与他一同慢慢翻着画册的那个女孩。
此时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安静自若的躺在自己面前。
那双本就睁不大的眼镜，现在完全的合上。
初识她，仿佛就像是在昨天般，历历在目。
第一次遇到她。
女孩莹润的唇瓣轻轻掀起，带着古井无波般的眼神，凑近他，呵气如兰道。
“请跟我，恋爱吧，猫咪前辈。”
“对猫告白，果然，不会给，回应呢。”
“如果不能，给回应，剧情就没办法，往下创作了…”
“猫咪前辈，去写生吧。”
“你好，我想，登记。”
“对象，带来了。”
“是猫咪前辈。”
“猫咪前辈，对转笔，很感兴趣吗。”
“我教你吧。”
“今天的，猫咪前辈，想要娶我吗。”
“那明天的呢。”
一幕幕的回忆如电影倒带般，映入眼帘。
秦凡的心情变得愈发焦躁与阴郁。
“喵呜…”
低沉的叫唤声在此时变得竟有些像是哀嚎与幽鸣。
眼前安静的虞墨染，就像是童话故事中。
永不会苏醒的睡美人。
忽然，秦凡的瞳孔轻轻震颤。
睡美人？
叮！S级任务：猫咪王子与睡美人——第三阶段（睡美人）任务完成！
正在发放任务奖励：获得时空残片1！
时空残片仅可使用一次回溯，且会对现实产生难以逆转的连锁反应，请慎重使用！
秦凡猫瞳陡然扩大。
几乎是在时空残片到手的瞬间，点击使用。
确认使用时空残片？请在记忆中检索出需要回溯的相关画面，系统将为您精准导航。
回溯的时间段？
昨天半夜？
只要拦下她，就不会有后续的任何事情发生吧？
不对…
完全不对！
时空残片仅有一枚，只能使用一次。
她想要去探望老朋友的心情，并不会因为自己的阻拦而产生改变。
她会想方设法的出门的…
仅有一枚的时空残片，秦凡不敢孤注一掷。
那就…
回到十年之前？
如果那只猫咪王子没有因救她而死。
是否，昨夜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确认回溯至十年前？正在唤起回溯节点相关场景，请在场景中选择精准回溯切点。
秦凡深吸了一口气。
目光迅速的在如同电影老胶片般的时空回溯节点中翻阅着。
猫爪的每次滑动，时间便如流水般飞逝。
可很快，他的眼瞳越瞪越大…
越瞪越大！
仿佛看到了令他无法置信的一幕。
“怎，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秦凡深吸了一口凉气。
在回溯的时间节点中，无论他来回翻动多少次。
相关的场景中。
根本…
就没有黑猫…
没有所谓的猫咪王子…
压根什么…都没出现过！！
那只黑猫…
只是她年幼时期的幻想！！！
被人围堵在角落，一声接着一声咒骂是妖怪后。
那个小女孩抱头蹲在地上啜泣了良久。
然后一个人孤零零的起身回家。
没有黑猫…
秦凡的呼吸加重了些许。
隔壁姐姐放暑假后，借了她一本格林童话。
后来因孩子们都说她智商有问题后，便也疏远了她。
但在这个期间…
也根本没有所谓的猫咪王子来舔舐她的小腿！！
没有猫咪王子在安慰她！！
根本没有出现过！！！
秦凡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急促…
他将场景继续朝后滑动。
孩子们为她精心设计的骗局。
推搡间不小心将她退落水中。
好心的渔夫救上来的，是她！
根本不是猫咪王子！！
没有！！
压根就没有猫咪王子！！！
用手刨出的土坑的确存在。
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埋葬…
埋葬的仅仅只是她幻想中的那只猫咪王子，逐渐离她远去的背影…
压根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猫咪王子！！！
一切的一切。
全都是她的幻想！
因为年幼时没有同伴。
她幻想出了黑猫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因为年幼时自身的脑疾，被孩子们咒骂责打。
她幻想出了一只黑猫，能够像是威风凛凛的英勇王子般，持剑拦在她身前，为她抗下一切…
落水时，她幻想出的无所不能黑猫，亦能将她安然无恙救下。
因为童话故事里都是这样写的…
王子，会扫平所有的障碍，不远万里，终究会来到公主面前…
所谓的黑猫。
所谓的猫咪王子。
这仅仅只是一个…可怜而无助的孤单女孩，在童年时期为自己几经崩溃的心灵，竖立起的最后一道防线…
是自我欺瞒的心理暗示…
谎话说多了，终会再也记不起说谎之前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样子。
而自己看到的，只是她的记忆共鸣。
可是在她的记忆幻想中。
就如同说多了谎话的人，甚至已经连自己都开始相信，自己所说的是真话。
谁还会记得十年前的某一天，偶然路过的街角一家小吃店，卖的到底是章鱼烧还是烤豆腐？
这不过仅仅只是，说章鱼烧就是章鱼烧，说烤豆腐就是烤豆腐的问题。
她用她自己丰富的想象力，为自己构筑了一个。
足以大脑的弥天大梦。
可渐渐…
随着家里人发现她的心理疾病越来越明显后…
多次与她沟通交流。
多次告诉她，为她证明，猫咪王子是不存在的。
虞老爷子甚至为了那只莫须有的黑猫，多次在家中大发雷霆。
在视猫若神灵的猫村中，抄起棍子狠狠的砸向所有靠近他家的野猫。
猫都是邪灵！
只要赶跑了猫。
孙女就会好起来…
自己的孙女啊。
又怎么可能是妖怪！
所以。
她的猫咪王子死了…
不得不死。
在她最后的一场清醒的、现实的梦境中。
那只从来就没有存在过的猫咪王子…
被她亲手恸哭着埋葬。
一同埋葬的。
还有她那颗已经麻木的心。
因为…
已经不会再有人。
来保护她了。
当秦凡的视线从回溯场景中抽离开时。
他的心依旧在深深的颤抖着。
他无法想象当年的虞墨染到底饱受着怎样的折磨。
现实中的折磨或许只是小问题，孩子们再顽皮，对她造成的身体伤害也就仅此而已。
可心灵上的疏远与孤独，终日面对冰冷与厌恶的目光。
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怪物的时候。
除了被虚构出来，能够保护她，给她带来温暖的猫咪王子之外…
再也不会有人，可以保护她了…
检测到宿主未响应，请问是否进行时空回溯？
系统的又一道提示音，将秦凡拉回了现实。
他深吸了一口气。
望向病床前的虞墨染。
又想起了在昨天夜里，那个跟笨蛋一样疯了都要跳下去想将他给捞上来的幼齿妹妹。
那个整日将与猫咪前辈结婚挂在嘴边的幼齿妹妹。
那个嘴唇柔软的难以言状的幼齿妹妹…
秦凡的目光，浮现出了一抹从未拥有过的柔和。
“确认回溯。”
请选择时空回溯节点！
“十年前。”
请详细选择时空回溯场景！
梅花爪轻轻划开了其中一幅若电影老胶片般的残卷。
定格的画面中。
一个女孩无助的蜷缩的抱着膝盖。
身周围绕着一群似是正在咒骂她的孩子们。
“那…就从这里开始吧。”
秦凡轻轻点下了确认。
若你此生再无萤火，我便是你心中唯一的光。
这次。
就让我来真正的…
做你的猫咪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