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刘母撒泼的嗓门很大,即便温家房子的位置在村尾,也依旧引来了不少邻居的围观。
“他婶子,咱有话好好说,你这样算什么事嘛!”温父拦下拖着扫帚的妻子,无奈的上前劝解。
刘母不理会温父,自顾的捶胸大声嚷嚷:“造孽啊!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现在总算有了点盼头,钱却便宜了那些黑心肝的骗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边哭边说,捏着鼻涕甩在地下,手指往衣服上擦了擦,继续哭诉:“现在儿子到了结婚的年纪,一分钱也拿不出,这日子还怎么过,还不如死了算了…。”
“张嫂子,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要是死了,你们家阳阳怎么办?”
“温启云,这皮婶是怎么回事?”
“对啊,谁骗皮婶的钱了?”
邻居们围在温家大门口满脸八卦的看着屋内。
温父人老实,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温母将扫帚往地下一扔,叉着腰看着屋外看热闹的邻居:
“杨家大伯,李叔,王婶子,你们别听她在这瞎说,谁骗她家钱了,合同还在我家暖宝房间抽屉里边放着,上面还有她儿子按的手印,现在他们家后悔了,跑我家要死要活,我...。”
她说这伸手去拉坐在地下的刘母:“走,我们去你家找你儿子阳阳对峙去。”
刘胖子的媳妇是个什么德性,村里人哪一个不清楚?
刘家小子再老实也拗不过他这么个不讲道理的妈,当时她就跟暖宝说了。
也就她家暖宝傻,顾着乡里乡亲的面子,人家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
刘母一听,当然不肯回去。
儿子头上裹着纱布还在家里躺着呢,这次过来也是悄悄过来的,如果现在回去被儿子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闹腾。
她索性用力拍开温母伸来的手,往地下一趟,哭嚎的两边打滚。
看着母亲被拍红的手,温佳和转身拿起柜子上的镰刀,脸上的表情更加阴霾。
刘母吓了一跳,哭着从地下爬起来往屋外退,嘴里不停喊着:“杀人了…。”
自从搬到老屋,温佳和从来没有主动跟外人说过一句话,因此被人误以为这孩子有精神上的疾病。
此刻见他拿镰刀,围观的乡亲也只敢嘴上劝解,不敢上前阻止。
自己生的儿子,也只有自己最了解,温母见刘母吓的不轻,心底的气顿时消了一大半,赶紧拉着小儿子:
“小和,这里有老大老二,没你什么事,你回屋陪你爷奶去。”
温父顺手夺过儿子手中的镰刀,扭头看着退到门口的刘母:
“他婶子,你这么闹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还是回去把家里人都叫过来,大家当面说清楚,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么多人看着,被温佳和这么一吓,刘母面子上过不去,恼火的朝地下吐了口痰,跺脚大声喊着:
“呸!你们一家什么鬼样子全村都知道,欠一屁股的债不说,女儿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几个儿子没一个好东西。”
“你有种再说一遍?”这时温佳期从后屋走出来。
温家其他人也黑着脸。
刘母到不认为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但看温家人的脸色,也没那个胆子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你家想违约可以,去把刘思阳那小子叫来,合同上签的是他的名字,按着他的手印,想要钱也得他来要。”
温佳期将手里的合同往桌上一扔,语气是最后的妥协。
乡亲虽还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闹成这样劝一劝总不会错。
“你这人,真是...。”这时,刘胖子听到消息跑来,拉着自家老婆,冲着温父温母歉意的道:
“启云、梁静,你们别放在心上,她这人就那样,没什么坏心眼,回去我一定好好说说她。”
刘家两夫妻走后,围观的邻居也渐渐散去。
一直抱着儿子没开口的温佳偶,赞赏的挑眉看着弟弟:“老二,出去一趟学机灵了啊!”
温佳期收起桌上的合同:“老大,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不管什么到大哥口中就变了味。
温母不解的看着两个儿子:“你们两小子在打什么哑谜?”
“妈,您不知道,小妹投资的电影上映后一准大卖,他们家要提前撤股,咱还巴不得,到时候小妹赚了钱让他们后悔去。”
“不是,你哪来的钱退给刘家?”
“哎!您这就别管了,听我的错不了。”
吃过午饭没多久,刘母又跑来,这次手里抱着从家里拿来的合同。
几番争吵下,以撕毁合同而告终。
最后刘母高兴的抱着手机,兜里揣着温家打的十万块的欠条回了家。
而温家这时接到了江涛的电话,没工作的温家三兄弟急忙买票乘车往A市赶去。
不大的双人病房内挤满了人,闹轰轰的,吵的人心烦意乱。
“别吵了。”蒋曰钰忍无可忍的冲着旁边病床喊了一声。
旁边病床上的病号是个年轻男人,患了肾结石,做了手术,情况好了很多,可能在家比较受宠,来看望的亲人一波接着一波,还在病房里唠嗑起家常。
“医院又不是你家开的,你们出了钱,我们就没出钱?凭什么不让我们说话?”
“就是,嫌吵就换个单人病房,在这耍什么威风?”
倒不是蒋曰钰他们不舍得花钱让温暖暖住单人病房,而是医院不大,单人病房也就两三间,都有病患住下了。
面对这群三姑六婆,站在门口的江涛有点头疼,无奈的去将护士找来。
有了医生护士的约束,旁边病床的亲人这才收敛了不少。
下午,温暖暖醒过来,肚子饿的咕咕叫,但人却没什么力气。
她环顾四周发现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只好按响床头上的电话。
“怎么了?”一个护士走进来询问。
“请问您知不知道送我来医院的人去哪了?”那群人再怎么没良心,也不可能把她一个人丢医院吧!
“咦?你男朋友刚刚还叫我过来给你拨针,这会该是上厕所去了吧!”护士看了看周围不确定的道。
温暖暖撑着身体坐起来:“男朋友?”搞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