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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静怡轩,夏景见到了康宁帝送来的两份礼物,一个木箱,以及一个匣子。
问了倚秋,夏景得知永华宫也有。
再问端妃的安明宫,没听说有礼物送去,但夏景可以肯定,康宁帝会有别的赠礼,比如今晚再次传端妃侍寝。
这手段,像极了和稀泥的父母,给下恩惠,将闹矛盾的两边孩子安抚。
“主子您看,这是金步摇!”
箱子里都是布匹,匣子里则是首饰。倚秋兴奋地翻着匣子,取出一枚金镶玉步摇,递到萧月面前。
步摇顶部,一只凤凰展翅欲飞,尾羽垂落在外,轻轻颤动。
在最近几代,嫔妃的吃穿用度没那么阶级鲜明了,换做从前,这样的金凤凰,只有妃以上才能用。
所以倚秋兴奋得很。
“放那吧。”萧月态度冷淡。
倚秋又拿到夏景面前,摇晃步摇,凤凰飞舞,在男孩面前晃来晃去。这种步摇不只大人喜欢,小孩也喜欢。
夏景瞥了眼,低头继续研究手上的帕子。他见到了几个血点,看来端妃在绣帕子的时候,没少扎到手。
倚秋受了冷落,放下步摇,困惑地看夏景和萧月。
“主子和小主子怎么都不开心?”她小心地问。
“只是在想端妃的事。”萧月没解释,倚秋开心是应该的,这份礼物的确在某种程度上表现了康宁帝的重视。
“笨蛋。”夏景不放过打击倚秋的机会,做了个鬼脸,跑入房间里。
对九皇子来说,这没什么好开心的,这不是‘赠礼’而是‘封口费’。年前,容嫔的长庆宫和静怡轩起冲突的时候,康宁帝也是如此,两边安抚。
而且,这安抚还格外吝啬,东西只送了静怡轩和永华宫,而最初的两个当事人,被端妃磨难的赵婕妤和何昭仪,什么也没有得到。
康宁帝几乎在明示端妃,那些低阶嫔妃可以随意欺负,但是有后台的高阶嫔妃,不要招惹。
可以想象,端妃接下来会更加跋扈。
晚间时候,康宁帝果然招了端妃侍寝。
端妃的气焰更充足了,领着一群跟班,整日在后宫里闲逛,如同一群野狗,巡视自己的领地。
遇到不恭敬的,不顺眼的,就撕咬上去,狠狠教训一顿。
高阶嫔妃不愿意招惹她,低阶嫔妃不配拥有意见,本就安静的后宫更加安静了,所有人都闭门谢客。
端妃专挑那些低阶嫔妃,肆意闯入她们宫中,拿她们取乐。
这其中,被骚扰最多的,是柔妃和殷皇后的追随者们。
柔妃不敢管,视而不见,将追随者们的请求统统拦在门外。
殷皇后办了个茶话会,让自己的追随者们每日来坤宁宫躲着,端妃还不敢到坤宁宫去,她们因此躲过一劫。
娴妃手下的低阶嫔妃也不少,主要是伊嫔带来的,原先是端妃一党,算是端妃叛徒。
她和萧月、伊嫔提着心,准备应付端妃的进攻,却没见端妃过来找麻烦。
端妃这是怕了尤太后。
一阵鸡飞狗跳后,后宫又安宁下来,至少除了柔妃一系外的嫔妃,都安宁了。
在这局部动荡,整体安宁的氛围中,荆王回了京,天门关彻底归属了大宁,康宁帝喜出望外。
西境动荡的影响不小,若传到东境,让燕国知道,定会借题发挥,好在荆王快刀斩乱麻,迅速敲定了天门关的归属,等燕国知道这消息,早过了时机。
“你们可知道,天门关为何重要?”
荆王坐在南书房里,拿出一张边境地图,考校夏景和薛昭矩。
薛昭矩一脸茫然,夏景看着地图,沉思片刻。
“天门关旁是燕国、陈国、鲁国和我宁国,燕国离了天门关,还有一道险关,所以不怕楚国入关,但陈国、鲁国和我大宁,都无险关可守,面对楚国,只能正面交锋,失了地利。”夏景回答。
“不错,但还有呢?从上个月起,天门关的重要性又多了一层,你可晓得?”荆王又问。
“上个月西境局势紧张,若打起来,周围国家一定蠢蠢欲动,有了天门关,我们至少可以节制陈、鲁。因为陈国和鲁国害怕我们与楚国结盟,放出楚国攻打陈鲁。”夏景又道。
在游戏里,楚国成功占据了天门关后,先是与大宁王朝干了两仗,没占到便宜,随后入侵了陈国和鲁国,获得了一大片土地。
“很不错。”荆王看向夏景的目光愈发满意,“天门关在和平时期无用,但在动乱的时候,是个极佳的后手。年前,我们和燕国签署停战协议,有部分原因就是天门关。”
薛昭矩立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天门关燕陈鲁,他都只听说过名字。
他看着侃侃而谈的九皇子,心中升起挫败感。此前,他虽然知道九皇子天资过人,但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九皇子一时半会儿追不上自己。
现在他才知道,在一些地方,他已远不如九皇子。
“不要气馁。”荆王拍了拍薛昭矩的脑袋,“你薛家是文官世家,不知道这些也正常。”
“不过,”荆王低下头,严肃的目光扫过薛昭矩和夏景的眼睛,“从现在开始,要认真去学一学了。”
夏景明白荆王的意思,薛昭矩不懂,朦朦胧胧地看他。
“考你们一题,接下来是乱世,还是太平?”荆王道。
“乱世。”夏景答。
“太平。”薛昭矩道。
荆王先瞧向薛昭矩:“为何?”
“我朝文教昌明,武功赫赫,仓廪丰实,百姓安乐,当然是太平盛世。”薛昭矩道。
荆王又看向夏景。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夏景回答。
“好一个天下大势。”荆王叹。
他一指桌上的边疆地图:“这地图就放在此地,你们多瞧瞧,本王会和张大人说,从今以后,你们一半的时间,要用来学习兵法。”
薛昭矩一阵恍惚。荆王没有说谁对谁错,但兵法课的加入,已经证明了现在的局势。
“不用慌。”荆王缓了语气,“距离全面战争,应该还有个十多年。”
没有十多年,只剩十年了。夏景在心中道。
谈到未来的战争,荆王自信满满,正如薛昭矩所说,宁氏王朝十分强盛,完全不惧其他六国。
他不知道的是,接下来那和平的十年,才是宁氏王朝最大的考验。
荆王又取出几张地图,借用几场经典战事,全面分析了影响战争胜败的所有因素,从行军到布阵,从粮草到兵刃,洋洋洒洒,说了一整日。
从南书房出来,日轮已经向西,夏景赶往了慈宁宫。
薛昭矩留在书房里,整理课上的知识。这些知识,一半是荆王讲的,还有一半,是九皇子回答荆王的问题所说。
将来不及记录的部分,按照记忆补完,薛昭矩拿起笔记,放入书袋里,拎着出门。
天色已经很暗,他快步往外,心中还想着课上的东西。
经过守门的太监,跨过门槛,他低着头,忽然一只手掌从背后伸来,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吓得一激灵,书袋都丢了出去 宁源中弯下腰,捡起他的书袋。
“多谢五皇子。”
薛昭矩弯下腰,伸直手,准备接自己的书袋,却久久没有感觉到有东西递到自己的手上。
他稍稍抬起头,看宁源中的方向,大吃一惊。
宁源中手捧他的课堂笔记,看得津津有味。
“五皇子…”薛昭矩小声提醒,但不敢多言。
宫中的事,宫外也有所耳闻,作为薛家的一份子,薛昭矩从老太君那里,得知了端妃跋扈的事。
而五皇子宁源中,就是端妃的儿子。
“这门课,是谁上的?”宁源中抬起头,挥了挥手上的笔记。
“是荆王爷。”薛昭矩不敢隐瞒。
“王叔不是教琴棋书画的吗,怎么教起兵法来了?”宁源中问。
是啊,荆王不是琴棋书画的吗,怎么今天说起兵法了?薛昭矩后知后觉。而且自己在的是南书房,不是上书房,南书房只有一个老师张赞禹,荆王是上书房的老师!
混乱片刻,薛昭矩快速平静。
俗话说,九皇子,一切皆有可能。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草民不知,或许荆王在南书房负责兵法?”薛昭矩回答宁源中。
宁源中笑了一声:“有意思。”
他又问:“王叔可说了西境的事?”
“只在说玉门关的时候,提了一嘴西境动乱。”薛昭矩回答。
宁源中点点头,将薛昭矩的笔记塞回书袋里,背在自己身上。
“五皇子…”
“借我瞧一眼,明日再还你。”
说完,宁源中转身就走。
薛昭矩无奈,不愧是传言里跋扈的端妃,连带着五皇子也跟着跋扈起来了。
没了笔记,他晚上要如何温习功课?
他又想,五皇子突然找他,不可能只是为了问这点儿事,得和九皇子说一声。
他回到南书房,找到负责收拾南书房的太监,写了一张字条,让太监代传。
日轮完全落下,夏景从慈宁宫回到静怡轩,得了薛昭矩的字条。
看完字条,他疑惑,宁源中这是要做什么?
在游戏里,宁源中的存在感不是很高,夏景也弄不清楚他所思所想。
改天用问心术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