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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亲上加亲

梦想岛中文    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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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亲上加亲重生于康熙末年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亲上加亲  上一篇:

  简亲王府,上房里一片欢声笑语。[Hao123]

  盛装的宗室福晋、夫人,完颜永佳娘家的诸位舅太太,还有简王府的姻亲故旧家的女眷,在正日前两天过来添妆。

  照理说,简王府只有真儿一个明日出格格,又是完颜永佳唯一血脉,陪嫁预备很何等丰厚也不料外。

  谁想到,露在外头的只算中上,数量上也没有众人预想的那样丰厚。

  宗室女眷中,有年长的,彼此对视一眼,晓得完颜福晋如此预备,是不肯越过福瑞郡主。

  可福瑞郡主昔时出阁时,不过是郡王府的记名明日女,只因是皇孙女,才得了郡主封号;六格格可是亲王府唯一明日出的格格,身份论起来比福瑞郡主昔时要高的多。

  旁人还罢,六格格的两个亲舅母,心疼外甥女,都预备了丰厚添妆。

  比及晚饭,客人们散去,轮到王府女眷的添妆。

  世子夫人那木都鲁氏拿出的是四套镶宝首饰,两套是外头时兴款式,两套木都鲁氏昔时的嫁妆,是看着华丽富贵,分量也不轻,可也其实不算出彩。

  六夫人见状,只是撇了撇嘴。

  想着世子夫妇没得名分时,对继福晋各式奉承;如今才得了名分,就换了嘴脸。

  五夫人却是心里纳罕,因为她记得清楚,丈夫说过世子早就给妹妹预备了份重礼,自家比不得,叮咛自己多预备些压箱银子给妹妹,也算尽些力。

  没想到,今日又有了这般变故。

  五夫人不由疑惑地望向世子夫人,世子夫人却是满面含笑,看不出什么异样;再望向福晋,神色比寻常温煦,其他也瞧不出什么。

  世子夫人之后,自是轮到五夫人添妆。

  五夫人只好硬着头皮,叫人将自己的添妆“抬”上来。

  没错,确实是抬的。

  除两副金头面,还有四个檀木匣子。

  待匣子打开,众人都愣住。

  满满的四匣子银锞子,不过拇指盖大,轧成“花生”、“莲子”等样子,看着小巧可爱,可又同寻常的银锞子有所不合。似乎有暗纹覆在上头。

  完颜永佳捡起一个花生样的银锞子,近前瞅了,才发现上面覆满如意纹与福字纹。

  五夫人涨红了脸,道:“是我们爷挑的样子,亲自盯着人轧的…说是给妹妹赏人使…”

  这银锞子多是一两上下的分量,尺宽尺半长半尺高的匣子,里面盛的满满的。

  四匣子下来,七、八百两怕是打不住,要否则也不会让两个健壮仆妇抬上来。

  换做其他人家,这份礼是重礼。可在王府之中就显得有些直白,不敷精致。

  就连身世不高的五夫人,见了今天一天外客添妆,都觉得自己预备的有些不铛铛。

  完颜永佳却晓得,预备这样一份礼出来,对五阿哥夫妇说来。已经是不容易。

  虽为亲王明日子,可因雍正三年宗室分封时,正赶上皇上不压制简王府,连位居明日长子的三阿哥也不过封了镇国公,五阿哥的爵位更低,只是一等镇国将军,岁俸四百一十两。

  今日的添妆,估计就要用去五阿哥三年俸银。

  虽说宗室子弟,都分有庄田,俸禄只是小头。可这添妆礼也不轻了。

  若是私下,完颜永佳说什么也不会收的,可现下众目睽睽之下,便笑着颔首道:“你们两口子操心了…我瞅着这些银锞子精巧,正好做压箱钱…”

  轮到六夫人。同样是四套首饰。

  说了一堆吉祥话,见永佳脸上露出笑模样,六夫人便带了满意地扫了眼世子夫人。

  明日媳妇又如何?

  几个阿哥分府。六阿哥因是庶出,爵位最低。面上家底也最薄弱,可私产却最丰厚。不但得了侧福晋的嫁妆。还有侧福晋打理王府十数年捞的私房。

  想到这里,她狐疑地望了完颜永佳一眼。

  外人都说这位福晋是明白人,连自己丈夫都敬重明日母,王府在其坐镇下,也确确实实太平了许多年,没有外人说的那些幺蛾子。

  那对婆母借着管家之名占银子之事,福晋到底知道不知道…

  简亲王府的添妆热闹,翌日曹府这边的催妆、晒妆亦是热闹。

  曹颙还罢,需要他亲自作陪的客人其实不多,大都是露个面;李氏与初瑜却是实打实地陪了两天客,只觉得笑得脸都酸了。

  李氏年岁又长,曹颙夫妇生怕累着她,送走客人就过兰院探看。

  李氏精神还好,只是有些烦,不耐烦说话,同儿子媳妇说了两句话,便打发他们回自己院子歇着。

  九如院上房的炕桌上,摆着两个账册,是这两日外头的上礼。

  初瑜见状,想起李家昨日上礼之事,忙对丈夫说了。

  听说李卫的礼金是五百两金子,曹颙不由皱眉。

  五百两金子,相当于五千两银子,这笔数目未免太多,比过年时李家年礼还重。

  想着李卫这几年行事,看似连结昔时的豪爽性子,可行事越发像官场老油条,脸皮一年比一年厚,曹颙就觉得有些不大好。

  他想了想,道:“亲戚家里,有没有适龄未婚配的少年?”

  初瑜闻言,不由一怔,随即笑道:“老爷忘了,今年是选秀之年,几多人家等着婚嫁呢?”

  因八旗规矩,适婚女儿不经选秀不得私下婚配,所以三年一次的选秀之年,也是八旗勋贵集中办喜事之年。

  曹颙顿了一下,道:“有没有同弄潮相当的?”

  初瑜明白过来丈夫的意思,惊讶道:“老爷!侄女身上还有两年半的孝,怎么好说这个?”

  曹颙道:“李卫看似鲁莽,可行事向来有分寸,这次莫名送了重礼,总叫人不安生…万一他在御前请婚,弄潮定了人家还好,没定人家的话。如何能推脱?”

  初瑜脸色有些欠好:“若不是替他受过,二房也不会闹成现下这个模样,老爷既已经婉拒联姻之事,他还敢逼婚不成?”

  曹颙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初瑜皱眉道:“若是为了避开两家联姻,将侄女仓促定了人家,要是有个欠好,那岂不是更坑人?”

  曹颙只觉得心烦,抚额道:“明儿问问小二再说…”

  第二天。即是天佑迎娶正日。

  东府诸人早已“百日除白”,只是除曹项夫妇两个已经除服,其他人身上都带着服,因此辅佐长房这边出面招待亲友的,除曹项夫妇,就是左住夫妇与庄氏夫妇。

  几个小辈都同曹家自己子侄一般,至亲好友到了,却是其实不觉得被怠慢。

  福源堂里,李氏亲自招待贵客。

  密太妃上午便到了。

  为了侍奉婆母,庄亲王福晋与十五贝勒夫人在简王府打了个照面后。也仓促赶到曹府。

  没过多久,勤太妃也来了。

  随后,果亲王福晋便也跟着来了。

  加上先到的平亲王府女眷与淳亲王府女眷,曹家的客人中,宗室就占了一小半。

  有好多人,都是两家都随了礼的。言谈之间难免说起此事,难免提到“亲上加亲”四字。

  明面上说的是福瑞郡主与简亲王府有亲戚,实际上大家心里也明白,还有李氏与宗室的关系。

  今日两位太妃出动,不是去看亲王嫁女,而是来观礼李太夫人娶孙媳,不知其中有没有宫里的意思。

  即即是得了诰封的公主府准备喜事,也未必能到这个排场。

  发轿要比及晚上,还有大半天的功夫,总欠好一直说话。

  曹府从庄亲王府借了戏班子。在花园设了戏台,众诰命午饭后就移驾到花园听戏。

  虽有兄门生侄帮衬,可曹颙夫妇依旧是忙的片刻不得闲。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终于发轿,曹颙才得了空。来东路恒生院子见曹颂。

  京城习俗,办喜事本是忌讳孝中之人。可若是至亲,欠好避的。就要避开发轿与新人进门,还要避开新房。

  兆佳氏用了午饭。便带着孩子们回东府了,因想着李卫之事。曹颙就使人传话给曹颂,让他暂留下来。

  到了恒生院子,实在是累的乏了,曹颙不待说话,就先灌了一壶茶水,而后才说起李卫礼金超重之事,以及自己的料想。

  见堂兄如此劳累,还为自己的事情操心,曹颂羞愧不已。

  他明白,堂兄从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既然这样防着李家,那现下除心甘情愿联姻外,是当有个定论。

  他想了想,道:“大哥,年前听四弟妹提及,大表嫂曾问过弄潮的亲事。”

  能被曹颂成为大表哥的,除富察家的昌龄、李家的李鼐,就是兆佳府那边的丰德。

  其中,与曹颂往来交好、阖家走动的就只有丰德。

  “丰德家的长子未婚配?”曹颙道。

  丰德只是正四品的太仆寺少卿,因着姻亲又同曹颂交好的缘故,即便能开口提姻缘,也只能是长子。

  曹颂点颔首,道:“一直在官学念书,预备加入今年乡试,听说本要乡试后才论婚嫁…”

  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从官职上来说,丰德的正四品,确实比不上曹颂一等侍卫的正三品;可论起门第来,兆佳氏却不亚于曹家。

  又因曹颂自己就是兆佳家的外甥儿,这门亲事还真不是对方高攀。

  曹颙心里,迅速地算了算两家血缘。

  丰德名义上是曹颂的亲表兄,可实际上丰德之父实际上只是曹颂的堂舅,血缘本就远了一分。

  外亲又比不得宗亲,服制少,到了丰德之子与弄潮这一辈,已经出了五服。

  丰德既是曹颂的表兄,曹颙也是相熟的。

  说起来,曹颂的那几个表兄弟,少年时虽胡闹些,可长大了都还算不错。

  尤其在老尚书故去,兆佳氏青黄不接的时候,也没有随波逐流,而是在六部用心熬资历。一步步在官场站稳脚跟。

  如今表兄弟三个,除丰德是正四品京官,丰彻在吏部任郎中,和廉则借着去年江南官场有缺的机会,外放江南任知府。

  以他们的年纪来说,能有这样的品级,除借怡亲王府的春风,几多还是因自身努力所致。

  “丰德之妻,我记得好像也姓董鄂氏?”曹颙道。

  曹颂颔首回道:“正是。论起来大表嫂正是静惠的三从堂姊妹…静惠生前,与大表嫂也最亲近…昔时弄潮抓周时,两家还做过结亲戏言,只因选秀的缘故,都没有认真…”说到这里,难免心情降低。

  曹颙晓得他是想到静惠,心里叹了一口气,因“亲上加亲”四字,想起昔时的曹硕,道:“到底如何。还是你来拿主意…与李家结亲,未必是坏事;亲上加亲,也不克不及保准侄女百分百不受委屈…各有利弊罢了,二弟好生思量,自己拿个主意。”

  昔时曹硕娶的小兆佳氏,还是明日亲表妹。因夫妻不谐,终成悲剧,还断了两家情分。

  一时之间,曹颙实说欠好到底怎么才妥当。

  曹颂却已经拿定主意,道:“大表兄虽品级不高,可世家行事,自有法度,静惠去做长媳,虽说累些,可在京中。又是亲戚家,几多能看顾;李家看似富贵,根基薄弱,内宅妻妾并重,李卫在还罢…若到那一日。说不得就是家乱之时…”

  见曹颂说的条理分明,且有定论,曹颙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他想了想,道:“究竟是孝中。仓促欠好行事,二弟可跟那边透个话。要是李卫真请旨,也能有个应答…若是李家没请旨,再细细商量也不迟…”

  曹颂颔首应了,怕担搁侄子娶妻的大事,忙催促堂兄去正院待客…

  六格格的品级与初瑜相同,都是和硕格格,因此两人的婚嫁形式都是按内务府所定,大同小异。

  只是上次曹颙夫妇是新郎新娘,现下升任翁姑。

  酒宴已经开席,曹颙这个主人少不得出门陪酒。都说喜酒不容易醉,可架不住这桌两盅、那桌三盏的。

  没用多久功夫,曹颙就有些迷糊。曹项与左住跟在他身后,见他如此,怕醉酒伤身,忙寻了由子下了席,将曹颙扶到偏厅。

  叔侄两个出去代曹颙陪客去了,曹颙喝着解酒浓茶,坐在偏厅窗前,透过窗子,看着大厅上客人们推杯换盏,曹颙竟生出一种“戏外人”的感觉。

  转眼二十年,昔时的少年成了中年,中年成了老年,老年已经故去。

  小一辈,也在长成。

  眼前似乎闪过昔日画面,笑嘻嘻的宁春、面带倨傲的永庆、斯文腼腆的马俊、张扬好斗的魏信…

  自己这半辈子,似乎做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做。

  心中不无遗憾。

  早年在江宁也好,后来到京中也罢,他一直在权贵场钻营,不得自由。

  曹颙抬起胳膊,使劲锤了捶额头。

  不克不及不说,满清的皇帝另外功绩还不显,这集权却是做到极致。

  皇帝是天下共主,宗室是大小主子。

  即便封阁拜相,见到皇族与宗室还的三跪九叩。

  加上八旗遗风,勋贵世袭,在京城呆着,另外不会,也要先会鞠躬下跪。

  如今长子安家立业,家族之责也到了卸去之时,如何得自由?

  自由!自由!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跟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似的,使得曹颙脑中多了个咆哮的小人。

  难道自己因缘际会,重生三百年前,就是为了给皇家做奴才?!

  他的眼睛直直的,落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新人的轿子到了曹府大门…

  实在是憋了不可,想了三天想给小曹想出一个脱身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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